第一帝姬(71)
景元帝有些好奇,“你自个直接去取便是,要圣旨做什么?”
“这不是怕兵部学刑部吗?”赵清毓说道,“而且有你圣旨,就没人敢说我手长,我也名正言顺点。”
景元帝眉头一皱,“你还害怕他们?”
这话说出来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怕倒不怕,就是那些文人聒噪,扰得人心烦。”赵清毓说道。
显然景元帝深有所感,很快给了赵清毓一份圣旨。
第二日一早,赵清毓领着薛翎和张庆丰,带着一百名京卫前往兵部。
一怂怂一窝,兵部尚书秉政是个怂的,连带着兵部的小官小吏都是些骨头软的,赵清毓圣旨都没拿出来,刚说清楚来兵部的目的,那几个兵部官吏便领着赵清毓去兵部卷藏馆。
一百多人,很快将兵部卷藏馆里涉及抚恤金的名单和卷宗通通带走,只留下兵部一众官吏在尘土飞扬中忐忑。
赵清毓不放心将名单核查的事交给其他人,便自己领着张庆丰、卢舀和薛翎几人查。
耗费了整整三天,赵清毓等人才将所有名单核实清楚。抚恤金从兵部到老百姓手上,整整少了七百万两。
兵部五年内少发了一百万两,再从兵部到州府衙门,再到县衙,其中六百万两消失的莫名其妙。
“这帮孙子,连老子们买命钱都敢拿,也不怕哪天阎王找上门去!”张庆丰将名册拍在桌子上,一股怒火自心头升起。
“他们敢拿,还怕什么阎王。”卢舀讥讽道。
“不怕阎王?那怕不怕老子的刀!”
张庆丰抽出腰间的宽刀,将刀拍在桌子上,“我倒是看看,哪个孙子敢跟爷爷叫板。”
薛翎瞅瞅这个,望望那个,见卢舀和赵清毓都不理睬张庆丰,才说道:“这事怕张都尉怕管不到,这是贪污,得陛下下令,让大理寺或者三司会审查办。”
张庆丰睁大铜眼,一腔怒火憋在胸口,上也不是也不是。
“我管不了……我跟元帅,元帅能管,我就能管。”
无辜拖出来赵清毓瞟了张庆丰一眼,“我能管。卢舀能管,薛翎能管,你不能管。”
“咋这样?元帅,你是不是嫌弃老张我?有意见你说,但这事我得跟着你后面看着,没个厉害的人压着那班孙子还不得同疯狗一般,见人就咬!”
“我有事交给你。”
张庆丰见赵清毓不是嫌弃自己,还给自己安排活,委屈模样一变立马换上狗腿模样,“元帅,你说,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你去来安县,找到这几户亲属,告诉他们抚恤金的事,将他们接到京都,送到登闻鼓前。”赵清毓指着名单上的几户人说道,“多带些人,一定要平安到达京都。”
“元帅,带他们来干什么?他们若是不来呢?来了要是不敲登闻鼓怎么办?”张庆丰问到。
“我刚刚看了你收集的来安县名单,这几户孤儿寡母,无所牵挂。如今亲儿命丧战场,尸骨难寻,连拿命换的抚恤金都被人给吞了去,你说,做母亲的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那为什么要他们来告呢?咱们把那些孙子们贪墨的银子挖出来,再给他们送过去,省的他们奔波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张庆丰问道。
“那些文人不是整天说着君轻民重,又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吗?那我便让他们看看他们是这些人是怎么对待他们口中的“民”,他们口中的“民”又是怎么看待他们的!”赵清毓解释道。
“可是……”
“你听元帅的便是,快些去。”卢舀不耐烦的说道。
“哎,你个卢老鼻子,还不让我问了,我这不是不懂吗?不懂就问,有错吗?”
“好了好了,张都尉,你快些启程吧,尽快将人带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哦,好,我现在就去。”张庆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宽刀,一巴掌拍在卢舀的脑门上,然后“哧溜”的跑开,门外还听见张庆丰畅快的笑声。。
卢舀脸色一黑,他实在不知道,张庆丰这人脑子怎么长的,快要做爹的人了,还同个孩子一般。
薛翎见卢舀吃瘪,捂着嘴偷笑。
赵清毓没功夫关注张庆丰同卢舀的互怼,她盘算着计划,随后对卢舀说道:“你飞鸽传书给留守在各个府县衙门的兄弟,让他们注意些,莫打草惊蛇,也别让人跑了。”
赵清毓当初去各州府拿名单,打着景元帝的名头,说是用来查询当地老百姓服役的情况。为了不显得突兀,她命人将五年来所有服兵役的名单全部收集齐全了。
不知道突来的行动有没有让府县衙门察觉,所以赵清毓留了人盯着府衙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