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17)
“哎,不可。落子无悔。”秦燕殊微微勾起嘴角,一副势在必得地样子。
不过瞬息之间,这一局便以云珠一败涂地,被杀得片甲不留结束。
“三爷同奴婢下棋很是枯燥没趣吧,”云珠随口提议道:“不若我去唤了问琴姐姐来。”
“无妨,下棋也不只为输赢。”秦燕殊丝毫不介意,见云珠正要收拾棋盘忙拦住她。
“你且等等,”秦燕殊兴致高昂地从手边的引枕后摸出一个匣子,献宝似得推到云珠面前,“这个是赏你的。”
“输了,还有赏?”云珠将匣子拿在手中,正一头雾水。
秦燕殊笑着道:“刚才不是说,你若答对了,我便答应你一个请求,这个便是。快打开看看。”
云珠一听,激动地打开匣子,只见匣内一只精致名贵的金累丝点翠珊瑚珠双结如意流苏钗,她楞了下,直到将钗拿起才见到下面正压着一张纸。
她赶忙将钗和匣子放在一边,抽出那张纸,底下还有一张。云珠打开第一份,是自己按了手印的红契,上面还未盖过官府的红章。
秦燕殊悄然走到云珠身前,她浑不知觉,正低头看得专心。
云珠又换第二份看,是自己入府时签的白契,完好无缺,如假包换。
确认完毕,云珠喜不自胜的站起来,朝秦燕殊感激道:“谢谢三爷,奴婢多谢三爷开恩。”
秦燕殊见云珠就要拜他,忙一把托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拜。
“三爷?”云珠怔楞着,往后退了一步正磕在塌沿上,不由被绊了下,摔坐下去。
几粒棋子被云珠的胳膊碰落,打着转的滚到秦燕殊脚边。
霎时,四周一片寂静。
秦燕殊松开手,拿起被搁置在一旁的金钗,一脸凝重地俯视着云珠,黑瞳似深潭之水,幽深沉寂。
“你往后不必自称奴婢。”他倾身过去,柔情缱绻地将那只钗牢牢的插在云珠的发髻之间。
云珠嘴角动了动,只作不懂,垂首别开脸,缄默不语。
盘弄着钗上颤颤垂下的珊瑚珠,秦燕殊只觉心中欢喜,“这一身打扮很配你。往后我赏你的,你便穿戴起来吧。”说罢,一甩衣袍,侧身移开半步,两只眼睛一错不错的看向她,面上笑意融融。
果见流苏摇曳,更衬得美人鲜艳妩媚。姣若春花,媚如秋月,眼角眉梢更显一段风流。
看着似一堵墙般挡在自己面前的秦燕殊,云珠只觉毛骨俱竦,口中还要若无其事道:“三爷说笑了,奴婢在园子里一日,便是三爷的奴婢。三爷想要奴婢穿成什么样子,奴婢便依照三爷的规矩办,不给三爷丢人。”
秦燕殊也不跟她兜圈子了,直言不讳道:“之前问你愿不愿做管事娘子,你不肯。如今我再问你,做爷的房中人,你愿不愿意?”
见蒙混不过去,云珠毫无羞涩的木着脸,冷淡地说:“三爷这话何意,莫不是要我以色侍人?恕奴婢放肆,云珠不愿。”
第11章僵持不下
见云珠这种反应,秦燕殊并未生气,反而摇头轻笑,缓缓道:“行了,我知道你怕什么。”
他不肯让她轻易搪塞过去,走上前,一只手轻轻抬起云珠的下巴,爱怜的瞧着她,“你别怕,我不是让你做通房。我是真心喜欢你,不会轻贱了你,过几日便正经纳你做我的妾室。”
秦燕殊语气温柔,眼神缠绵,忍不住轻轻摩挲掌中的肌肤。
云珠推开秦燕殊的手,面色冷若冰霜,“奴婢与三爷如云泥之别,这种福气云珠受不起,也不敢要。”
见她要去拔头上的金钗,秦燕殊一下按住她的手,笑吟吟地说:“你若不肯要这钗,那这身契你也带不走。你难道想做一辈子跪在别人脚边的奴才?”
抓住云珠的手腕翻过来,将银镯撸上去,秦燕殊细看那一点鲜红,难得伏低做小,软言温语道:“你这一颗胭脂记生得好,戴红麝香珠正合适。我记得库中有一串,明天叫人给你送去。对了,那两个丫头伺候的可还尽心?你若不满意,我换两个给你使唤。”
云珠心道,怪不得那两个丫头不喊她姐姐,叫她姑娘,想来已得了秦燕殊的暗示。又见他腻歪,云珠皱眉强忍住,她眯着眼睛,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云珠心中厌烦,还要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秦燕殊:“三爷厚爱,云珠不敢当。有句俗话说的好,叫强扭的瓜不甜,三爷何必勉强。姿色再美,也有老去的时候,没有云珠,也会有金珠、银珠,三爷这样的贵人,不缺美人相伴,云珠去了,自会有更好的来服侍主子。”
秦燕殊耐心有限,见她油盐不进,也冷了脸,手上用了几分力,“别说这没用的。我待你不好吗?换了哪个奴才敢这么和我说话!我没见过不想巴高望上的下人,怎么如今赏你做主子还要推三阻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