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子平日不喜人亲近,什么人会与他同行一辆马车。赵宴眼神往沈清云那打量,见她生的雪白,面色带着一丝绯红,眉目如画一般,便多看了两眼。
“赵二公子。”姜玉堂上前一步,挡住赵宴的目光。
回过神来,赵宴便道:“之前邀你几次你都不来,如今可要好好看看我这园子。”
赵家人生的都好,之前赵家出了个太子侧妃,虽说如今在东宫失了宠,但模样可是无人能比,放在东宫中无人能艳压的过去。
赵宴在这届小辈中,更是拔的头筹,他生的很好,剑宇星眉,气质矜贵。哪怕是站在姜玉堂面前,也只是略微输一些。
他没多问姜玉堂带来的是何人,只前方带路:“大家都在后山候着你,你刚下马车,更衣休息一下我再带你过去。”
一进园子就闻到里面传来的淡淡花香。
头顶鸟雀环绕,小桥流水潺潺。
这园子做的果真不错,也难怪赵宴如今还未功名,此前一直在白鹿书院读书。可一到京都却能与不少世家子弟都交好,左右逢源也是一种人脉。
姜玉堂等人稍作休息,又坐着轿子去的后山。
赵宴此前说来了不少人,姜玉堂去了才知道还有不少女眷,跑马场上正在驰腾。
正前方最好的位置搭了凉亭,用屏风隔着,女眷们都在那儿观看。
姜玉堂的目光落在凉亭中的赵明珠身上,他总算是知晓赵宴叫自己过来做什么。
都说赵宴疼爱这个四房出的妹妹,如今看来,今日是来给妹妹相看来了。
“姜世子。”赵宴刚更衣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湛蓝色的骑装,整个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听说你骑射功夫极好,可有兴致比上一比?”
姜玉堂在京都的名号是出了名的。
他十七岁时风光无限,骑马射箭,读书画画,样样第一。不少人都说,有当年前太子陈琅的风采。
后参加科举,中童生,解元,本以为当年的状元之位非他莫属。可那年春日,姜玉堂忽然大病一场,错失了那场会试。
之后,他便低调许多,诗词画画也不做了,平日里骑马射箭也极少有他的影子。
赵宴身侧站着不少人,其中,裴家大郎裴云齐,还有张院判之子,张叙白。
两人都是赵宴的好友,此时目光一齐看过来。
姜赵两家联姻的事刻意瞒着无人知晓,只早晚要捅开,今日赵宴就是故意看他,给不给他这个面子。
姜玉堂笑了笑,目光落在赵宴身上,只道:“如何比?”
赵宴瞬时松了口气,先带人先去选马。沈清云站在姜玉堂身侧,今日倒是听话的紧,下了马车就跟在他身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趁着人在前方带路,姜玉堂落后了一句,瞥过头问:“腿疼不疼?”
沈清云抬起头,姜玉堂一下子愣住了。她那一双眼睛里含着水雾,眼尾稍稍一片绯红,跟哭过一样。
瞧着他那一双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跟他要碎了似的。
刚还好好地,这人……这是怎么了?
他被这一眼瞧的心口跳,往自己身上瞧了眼。与平日也没什么不同,除了他今日穿了一身骑装。
只他舍不得她露出这番样子,想过去抱抱她,或者是摸摸她的头安慰安慰。
但他如今却是什么都做不了,青天白日之下,他连牵一下她的手都不能。
“姜世子。”前方,赵宴让他去选马。
姜玉堂收回眼神,快步走了过去。背后,沈清云脚步停下,眼帘抬起。那双眼睛落在他的背影之上,许久都没动作。
“表少爷。”赵禄走上前,往左右看了一眼,道:“世子爷待会儿要赛马,我们去那儿看吧。”
沈清云坐在了观看台,与女眷的凉亭挨得有些近。她没去看身侧的人,目光落在了赛马场上。
第一圈,赵宴赢了,周围传来了叫好声。第二圈,姜玉堂超过了,拿到了旗子。
三局两胜,最后一场随着敲锣声响起。沈清云身侧坐着个人:“你觉得谁会赢?”
她目光从姜玉堂的身影上收了回来,目光看向身侧的人。来人没穿骑装,一袭雪白的长衫整个人显得人畜无害。
“你是跟着姜世子来的?”来人像是对她极有兴趣,又问:“你是姜世子的谁啊?”
沈清云没回,目光又看向赛场上,恰好这时姜玉堂手举旗子,马蹄冲破红绸闯入终点。
一声锣鼓声落下:“姜世子胜。”
姜玉堂赢了彩头,一对彩蝶鸳鸯簪。沈清云看着他下了马,心中那口喘不来的气也跟着缓和下来。
她从他上马开始,双手都在颤抖着。
沈清云目光一直落在前方,身侧的人忽而又凑过来道:“那对簪子是赵家小姐赵明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