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带球跑了(80)
不一会儿,灵月惊慌失措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世子,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奴婢睡下前夫人好好的,已经在榻上歇息了。”
灵月吓得泪水连连,又因为担心顾霖的安危,扑到男人脚边,哀求道:“世子爷,求您救救夫人,夫人不可能孤身离开澜沧院,一定是被歹人掳走了。”
陆熠踢开地上人的双手,戾眸微眯,寒沁沁的目光扫过对方的脸,似乎在斟酌她话中的真假。
灵月还在哭泣,男人陡然不耐,嗓音冷得像从冰山里传出来:“押进暗牢。”
徐答有些不忍,可视线一触到主子阴沉的脸,立刻不敢再言语,他飞快上前,半拖半拽地将灵月拉出了正屋。
哭泣声渐渐远去,陆熠头疼却越来越厉害,撑手扶额,看着屋内并无一丝杂乱的陈设。
整洁如新,毫无打斗挣扎的痕迹,那就不是被歹人掳走。
她是心甘情愿,意识清醒下离开的。
那么,是谁带走的她?
沈安?
这念头一出来,很快就被他否定。自从沈安的心思被他察觉,他就派出大量隐卫时刻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刚才隐卫来报,沈安今日下值后一直待在沈府并未出门,不可能是他。
那会是谁?
屋门飞快打开,带进外头纷扬的雪片,林建一脸肃容,抱拳半跪在地:“世子,隐卫来报,今夜并未有人离开定国公府。倒是一个时辰前,有一自称是婢女的人借口夫人咳嗽需要取药,离开了澜沧院,守门的隐卫看她打扮声音都像夫人的婢女灵月,就放了行。可药院的大夫说,今夜并未有人上门取药。”
灵月?可灵月刚被押入暗牢……
陆熠握着梨花木桌沿的手陡然用力,露出一节节泛白的指,青筋凸显,他目光锐利,其内墨色翻涌,兀自沉思。
这么说,是顾霖假扮灵月悄悄离开的澜沧院。
既未出府,也未去药院取药,那她会去哪里,想做什么?
一个怀着身孕的小姑娘,风寒未愈,身子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连夜出门万一出个好歹……
他重重一拳砸在桌面,发出“砰”的闷响,就该将顾霖绑起来,不许她离开屋门一步,省得她不顾自己的身子再乱跑!
陆熠不敢细想,忽而起身往外,嗓音淬了碎冰一般:“将院门渎职的隐卫全部押入暗牢,其余人到府内各处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林建面色一凛:“是!”
……
很快,定国公府内各处都燃起烛火,将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夜空照得灯火通明。
无数的隐卫分头寻找,个个表情严肃,不敢有丝毫拖延。
陆熠站在冰天雪地中,身上还穿着织锦团纹朝服,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胸前的麒麟瑞兽也像是在祥云中瑟瑟发抖,男人毫无所觉,厉眸沉寒,望向远处苍茫漆黑的天空。
耳边不停有隐卫前来禀报──
“世子,寒月院并未有夫人踪迹。”
“世子,古月阁并未有夫人踪迹。”
“世子,凌霜小园并未有……”
几乎所有的楼阁别院都被找过,依旧没有丝毫顾霖的身影。
各处都没有,人难道世间蒸发了不成?
陆熠的脸色更加阴沉冷厉,正要下令重新翻找一遍,忽而,他眸光一凝,视线在远方某一处停滞。
他毫不犹豫的抬步前行,冷声朝身后吩咐:“将找过的地方重新翻找一遍,林建,跟我去冰湖。”
──
冰湖地处定国公府最偏僻的角落,顾霖在结冰的湖面上呆了一两个时辰,双足已经被湖冰冻得麻木红肿,脑袋也越来越昏沉,只能用手撑着冰面才勉强不倒下。
她想起自己小日子已经很久没来,现在腹痛越来越剧烈,应该是今夜受冻强行催发了,她努力凝神屏息,想要站起身回去,可才勉强伸膝,就重重摔回了冰面。
蓦的,她忽然感觉身下涌出股热流,伸手一摸,就是满手的鲜红。
她脸色一白,心跌入谷底,怎么会这么多血……
远处隐隐传来杂乱迅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昏黄的烛火不停靠近,照得惨白一片的冰面也有了些许浅黄的色泽。
顾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中一慌,咬牙站起身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四周都是平坦湖面,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姑娘吓得步步后退,脚下的积雪被慌乱的玉足踩踏,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微声响。
蓦的,顾霖回眸望向来人的方向,瞳孔骤缩,疯了般往反方向跑去。
可没跑出几步,脚下的冰面忽然“咔嚓”一声,随后应声碎裂,她的惊呼掩入呼啸的寒风中,下一刻,冰冷刺骨的湖水没过头顶,她彻底沉入了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