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带球跑了(131)
“陆熠,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要不尝尝看?”
渐渐的,那姑娘的声音变得有些哀伤,带着丝丝缕缕的气愤与不甘──
“陆熠,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有这么讨你嫌吗?”
“陆熠,你站住!”
“陆熠,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陆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缠着你,好……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这般恬不知耻……”
“咚”的一声响,马车被路边石块绊到,剧烈颠簸几下停了下来。
陆熠乍然睁开眼,双眸中血丝遍布,泛着可怖的红色。
他重重地吐息几次,右手抚上心口,那里正猛烈地跳动着,还有明显钝痛传来。
“呵……”他艰难地呼出一口气,身体靠在马车壁上等待这阵难挨的疼痛过去。
这样的梦三月来他常常做,迷雾中这女子时而喜悦地叫他,时而语带悲凉地质问他,可不管他如何追问,女子从未回应,也从未回头。
陆熠幽邃的眸子像墨一般化不开,她究竟是谁,能够时时入梦中牵动他的心绪?
每回梦见她,听到她破碎悲伤的话语,他的心就如被利刃划过,疼得几乎承受不住。
这时,徐答忐忑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世子爷,咱们的马车坏了,车夫正在修缮。”
陆熠等心口猛烈地疼痛过去,撩开了车帘。
他的脸色透着苍白,锋锐的唇角没有丝毫血色,在阳光下看着有一层病弱的诡异。
扫了眼正忙着修马车的车夫,陆熠掀袍跳下马车,看向徐答:“此处离定国公府不远,我带林建先走,你留在此处。”
徐答正想开口劝主子不可在身子大好前受劳累,见到林建在他身后不住地使眼色,只得闭嘴:“是,世子爷。”
陆熠点头,转身往定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此时街上的百姓并不多,三三两两坐在茶馆前闲谈聊天,微热的风吹在陆熠面上,倒吹去了刚才梦中带来的烦闷。
只是没走几步,他被人从身后叫住:“陆世子大病初愈,在下一直没来探望,倒是失礼了。”
陆熠回头,就见永定侯府的嫡长子袁临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位年轻的女子,只是那女子心情似乎不好,睁着一双圆圆的眼,正面带怒气地瞪着他。
陆熠掠过那女子,回望袁临:“多谢袁世子记挂,我已无碍。”
话音刚落,袁临身后的女子更加气愤,重重地“哼”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厌恶。
袁临面上闪过尴尬,轻轻扯了扯女子的衣袖:“媛媛,陆世子面前不可失礼。”
那名叫“媛媛”的女子非但不听,反而梗着脖子倔强地将脸扭到一边,就是不肯服软。
袁临只好笑着拱手赔罪:“我这妹妹平日里被宠惯了,没大没小的,世子勿怪。回去我一定让家母好好教她规矩。”
原来是永定侯府的嫡幼、女袁媛。
只是不知为何一个深闺女子对他会有如此大的不满,他甚至从袁媛的目光中看到了厌恶与愤恨。
陆熠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敛起神色,淡道:“无妨。”
话毕,他与袁府兄妹二人告别,继续前行。
身后传来袁媛刻意被压低的愤愤不平:“哥哥,你干嘛让我向那人行礼,他那样对待霖霖,我恨不得……”
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袁临醇厚的嗓音,似在劝慰。
陆熠脚下未停,心中却“咯噔”一声。
霖霖?
他口中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钝痛又剧烈地汹涌而来。
──
澜沧院
身体基本复原后,陆熠照例在书房埋首处理政务,三个月闷在屋内休养,在朝事上他已经落下太多。
书房内只燃着一盏烛火,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徐答推门进内时,就见主子已经单手撑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他不敢打扰,轻手轻脚地将老太君差人送过来的参汤放在桌案上,刚想转身候在在一边等主子醒。
身后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传来:“霖霖是谁?”
徐答脚下一歪,差点跌倒。
他摸着鼻子转身,目光闪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太君疼惜孙子,怕再受刺、激导致病症加重,下了死令不让府里人再提及世子夫人,如有违令一律赶出国公府永不再用。
见到主子寒沁沁又带着疑惑的眸光,徐答战战兢兢:“属下……属下不知。”
“你是不知,还是不愿意说?”陆熠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黑暗光线中,那张脸沉得让人发怵。
“世子爷,属下……”徐答冷汗都下来了,低垂着视线不敢直视,世子爷这是要逼死他啊!
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要冒着被赶出府的风险,坦白世子夫人的一切,陆熠忽然起身,宽大的玄色云锦袍袖拂过桌案,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