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66)
“要不要弄些火笼,冬日里的炭还有。”如雪问。
“好。”我点点头。
看着准备得差不多,我提着灯往崇华殿走。
稍微等了一会儿,殿下出来,我赶紧上前,殿下微微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殿下,殿下?”我喊了几声。
殿下回神,看了我一眼。“我们走吧。”
“殿下刚刚是在想什么?”我跟在殿下身旁问。
殿下一时没说话,边走边看着路旁的宫灯,好一会儿才道:“刚刚在想事情。”
“所以奴婢是在问殿下在想什么?”我又问,我当然知道殿下是在想事,所以问殿下。
“没什么……”殿下摇摇头:“只是些小事。”
“奴婢知道了。”我又道:“前边宫灯好像是熄了,殿下小心些。”
“好。”殿下道。
熄灭的几盏宫灯已经点上,估计是巡逻的人发现熄了,点上了。
从崇华殿到崇庆殿的路上殿下都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踏进崇庆殿。
等着服侍着殿下沐浴洗漱好,我和如雪、如云给殿下弄干长发,殿下闭着眼但并没有睡着。
我将殿下干透的长发梳好,时间早已是很晚了,殿下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我放着床帐看着殿下还未闭眼,轻声道:“已是子时,殿下还是快歇息吧。”
殿下突然道:“我明白了一些事。”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问:“殿下明白了什么?”
“没什么。”殿下笑着道。“你也早些睡吧。”说着殿下便闭上双眼。
我眨眨眼,实在是不知道殿下明白了什么,殿下不说,我也就不再问,继续放着床帐,整理好,又熄了寝殿里的灯,才退了出去。
值夜的宫人早已在外候着。
我站在檐下抬眼一看,今日的星空很美。
第三十五章
殿下似乎改变了些,可又没变,我觉得有些不解,仔细观察着,原来是自己的错觉,殿下并未有什么变化。
永和十七年五月二十
昨日太子殿下带着殿下在宫外玩耍,回宫时已是戌时。不知是不是因为下船时被打湿了衣摆,又因着要去酒楼用吃食,也只是湿了一些,殿下未在意,我们只将衣摆用干手帕擦一擦,还是因为回来时太晚,殿下有些受凉,今日起身时殿下身子有些不适。
殿下被旁人打湿衣摆时,太子殿下有些不悦,本是想着惩治那人,殿下却道:“算了,也不是有意为之,不小心的事,我也并未有事,不必了……”
殿下又说了些话,太子殿下才放过那人。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贵人宽宏大量小人铭记于心……”那人是被吓着了。
踏进酒楼包间,太子殿下让人拿来的毯子也到了,殿下的衣摆还是有些湿,但比起之前已是好上不少。
我让宫人熬上药,等着殿下梳妆完,用完早膳,殿下便能用药。
太子妾请安时,白承徽估摸是发现殿下不适,便没有告退。
等着魏良娣和慕容承徽离开,白承徽问:“殿下怎么了?”
“果然瞒不过你。”殿下忍了许久,这下低低咳了两声。“也不算什么。”
“殿下的身子一病可是要拖上好些日子,这病一回总是不好的,怎能不算什么?”白承徽急忙道,面露忧色。
“发现得早些,已经用药了,估计不会像从前那般久,也不会那么难受,你不必担忧。”殿下轻声道。
白承徽起身走到殿下身旁:“妾为殿下摸摸脉。”
殿下看了一眼白承徽,将手抬起:“好啊,你也好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承徽接过茯苓递来的脉枕放在矮桌上,殿下用左手将右手衣袖轻轻向上撩起,将右手置于脉枕上。
“你的脉枕真是每日都带着。”殿下笑着道“不重,也小巧,带着也不麻烦,就怕有用的时候又拿不出来,别的又总觉得不合适……”
白承徽抬手搭在殿下手腕上,仔细感受着。我知道殿下的脉搏很轻,不仔细还发现不了,这病着估计会更难吧。
隔了好一会儿白承徽收回手,道:“还好……”
殿下将手放下,衣袖自然下垂遮住殿下纤细白皙的手腕。“所以我说你不必担忧,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有多好,有多坏。”
“殿下还是要多注意,后边妾会给殿下送药,殿下记得用。”白承徽道。茯苓将脉枕收好。
“好。”殿下应下。
“膳食也稍稍停一停,妾将药膳一并送来,都是能搭着用的,殿下能好得快些……”白承徽一直调养着殿下的身子,还为此问了她的祖父和父亲,为的是弄的方子最合适殿下,对殿下最好。
不过殿下的身子就像无底洞,养着也就不生病,稍不注意便要病一场,有时还无缘无故,病因都难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