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他又又又失忆了(118)
顿了顿, 方墨澄薄唇轻颤, 补了句:“可先帝之事,于旁观之人都是震惊心肺。不论是以何种方式想起, 都不能保证公主的情绪能平稳过渡......”
言罢, 谢屹辞沉默不语,黯淡的双眸亦是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时,负责煎药的婢女端着汤药经过,谢屹辞出声唤住她, “给我吧。”
见谢屹辞转身往寝屋走去,方墨澄担忧道:“将军,你的身体......”
“无碍。”谢屹辞淡声说。
他身上的蛊毒他何尝不知,只是如今谋逆之事已了,他最记挂的便是温若。若是她能好好的,哪怕蛊毒无法得解,他也无所谓。
再踏入寝屋时,温若的情绪看上去平和了不少,想必是祁芳劝导的缘故。可是望见谢屹辞,她仍不由地紧张防备起来。祁芳无奈地上前几步,朝谢屹辞伸出手,欲接过托盘:“我来吧,将军。”
“不必。”谢屹辞将托盘偏向自己,又道:“你先去休息吧。”
祁芳微怔半瞬,随之望了眼公主,然后行了礼退了出去。而温若皱着眉望着祁芳离开的背影,心中犹如鼓击。可她堂堂永乐公主,自是不能露了怯,于是便硬撑着装出一派从容的模样。
谢屹辞凝着她闪烁飘忽的雾眸和叠绞在一起的双手,不禁失笑,他故意开口:“公主怕我?”
被看出来了,温若更是心虚了,可她不想在谢屹辞面前失了气势。于是,她挺直脊背起身走到桌前,轻哼一声才提裙坐下。
谢屹辞将药碗从托盘上拿起,用银勺轻轻搅了搅,“我喂公主?”
“不必了!”温若唇角微僵,忙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垂下脑袋小口小口地喝。
虽然祁芳同她说了许多,可她的脑海里对面前的人毫无印象......温若失神地轻抬眼眸,小心翼翼地打量谢屹辞——
渊政将军......那个传闻中暴戾嗜血、在疆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竟有这样一副好皮囊。他的肤色简直比女子还要白,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武将。尤其是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好似能摄人心魄一般。
难不成父皇是看中了他的好皮相,才招他为婿的?
“公主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拂过耳畔,温若心口一紧,思绪回拢才察觉自己的目光属实有些刻意了。她赶忙垂眸灌药,“没、没什么......”
纤长的鸦睫遮住她雪颊上涌起的绯色,温若咬着唇暗自叹息——
真是太丢人了,明明她才是公主,反而被他的气势压了一大截。传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咳咳咳——”
许是想得太过入神,汤药猛地入喉,温若被呛到,捂着心口咳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今日可真是出了太多糗了。正咳得难受时,一只温热的手覆上她的脊背,替她轻轻拍抚......
待温若平静下来,绯红的脸颊亦退了些热度,才撩起眼皮嗡声嘟囔:“我不太记得你了哎......”
“臣知道。”谢屹辞温声说道。
“祁芳说,你我已经成婚了。”温若蹙着秀眉,语气拧巴,“怎么会呢?我们从前也没见过呀!”
——温若苦思良久,都无法理解她与谢屹辞的这桩婚事。按理说父皇那样了解她,岂会不顾她的意愿随意给她指婚。再者,她与谢屹辞实在没怎么接触过,饶是指婚,也指不到他身上呀。
“见过的。”谢屹辞直直凝着温若的雾眸,忽然开口:“是臣对公主一见倾心,遂多次请求陛下赐婚,陛下感念臣一片诚心,才应允臣与公主的婚事。”
闻言,温若有片刻的失神。这话......好似有些熟悉,不知在哪里听过一般。待她回过神来,脸比方才更热了,她偏过头嘀咕:“一见倾心......怎么会呢?”
这难道不是话本子里才会有的情景么?
都是骗人的吧。
“怎么不会?”
温若闻声回眸,撞进一双温柔眸中。她的心随之一颤,咬唇道:“花言巧语!”
谢屹辞故意拿她当初随口骗他的话来试她的反应,谁知她完全不领情,还将他当成登徒子一般。他笑了笑,“不信?”
“这谁能信?”
温若抿抿唇,她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她抬眸睥了眼面前的,心里只觉得此人有些不正经。
——这真是大昭的战神?
温若默然不语,心中疑惑更甚了。
*
先帝一事,牵涉甚多。温砚先将郑胥和谢屿分别关入刑部大牢,再将涉事的朝臣都一并查处。剩下知情的众臣都是个顶个的人精,事关重大,自是将嘴闭得牢牢的。
先帝的遗骨暂移至宜清宫,温砚独自在那里跪了许久。他的身子本就弱得很,一跪几个时辰,脸色早已白得骇人不已。李禄全几次过去劝慰,都被温砚赶到一边,便不敢再多说了。许久之后,温砚才缓缓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