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假纨绔(85)
苏缜缜侧过脸看了看陆白羽,低声回道:“极好的。”
“我小缜儿不曾这么夸人,说你极好,老夫便放心了。”杜衡冲背过身走了几步,喃喃道,“好呀,好呀,老夫这一趟也值了。”
苏缜缜道:“外公,您有什么证据就告诉我,我在外面毕竟要好些,可以活动活动。”
杜衡冲仰天长叹:“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清清白白,多的是混沌。老夫是白是黑,只凭他们一句话。”
“总会有条出路的。”苏缜缜眉心紧皱。
杜衡冲摇了摇头,回到门边:“你父母他们怎么样?”
“他们无碍,没有牵连进来。”
“那就好,回去同你父母讲,官再做下去也是劳碌命,不如辞官归田逍遥自在,我这边就不用操心了,一切自由天安排。”
苏缜缜听得外公有点交代后事的意思,眼底泛红:“案子还没开始审,一切都还有变数。”
“变数?”杜衡冲冷冷笑了,“在这里,有人想杀我,有人想救我,变数只在于,是想杀我的人来得早,还是想救我的人来得时机妙。”
一直未开口的陆白羽,忽然说道:“杀人只凭肆意,救人却要应对诸多变数,自是救人之人思虑得多些。”
从牢房出来,陆白羽把苏缜缜送上马车,手指点在她的眉心上,轻轻抚平:“你可记得我说过的,万事有我,不必多虑,你安心回家,好好休息。”
苏缜缜握住他的手指:“你不同我一起回去?”
“今夜有事要忙。”
苏缜缜松开他的手,看着他出了马车,车帘掀起又落下,马车里空荡荡的。
马车缓缓驶去,在雪地上轧了一道深深的车辙。
雪又下了起来,一片片雪花飘落下来,将车辙抹得一干二净。夜已深,一辆马车又轧在了这一处,车夫放好矮墩,打开帘子,裹着白色斗篷的周玦从里面走了下来。
牢房外加了一把椅子,正面壁的杜衡冲转过身来。
周玦在椅子上落了座,从小厮手里接过暖炉,朝牢房里礼节性地点了下头:“杜老,久仰大名。”
“惭愧。”杜衡冲冷呵了一声,“老夫对半夜行动的小鬼,没什么兴趣。”
周玦不恼,面上仍旧带着笑:“鬼有穷凶极恶之徒,亦有普世救人之辈,杜老何不分辨分辨?”
“如今这世道,鬼也开始标榜自己是个圣人了,可笑,可笑。”
“杜老。”周玦笑意敛了几分,加重了语气,“你就不想想,万一我今日是来救你的吗?”
“救我?”杜衡冲冷哼,“活着却要跪着,那不如不活。老夫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早就活够了。”
周玦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声音发冷:“那就是没得谈了?”
“老夫做了一辈子生意,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什么样的生意都做过,唯独没同鬼谈过交易。”杜衡冲裂开嘴角笑了,“人与鬼有什么好谈?待老夫变成鬼了,再试一试。”
周玦静静地看着杜衡冲,折腾这么久,他还不肯屈服,与其眼睁睁看着他到了敌方阵营,不如就此毁掉。
“可惜,可惜啊。”
周玦把暖炉递给身旁小厮,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向前走了几步,在牢房前蹲下,同里面杜衡冲平视着道:“周某倒是有惜才之意,奈何你我不同路。”
周玦起身,紧了紧斗篷的领口,转身去了,只留下一句——
“杜衡冲,畏罪自杀。”
周玦的白色斗篷的衣角消失在通道尽头,牢房里霎时出现了五六个黑衣人,杜衡冲手脚被控住,一圈绳索勒向他的脖子,杜衡冲的脸憋得干红,又由红到青,最后歪到一旁。
长绳的一端被甩到梁上,杜衡冲被吊在半空,牢房的人散尽,只留一双穿着破鞋的脚荡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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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坚持日更,给自己加加油,加油!
第40章
辰时,屋里的炭火早已灭了,苏缜缜从噩梦中惊醒,眼神自涣散逐渐清醒,凉被寒衾,苏缜缜摸了摸身侧空空,陆白羽一夜未归。
苏缜缜觉得口渴,瞧着天色尚早,没有唤金子,披了件衣裳下床,给自己倒水。
“夫人,夫人——”
是林草的声音。
苏缜缜放下杯子,慌不迭地去开门,林草从进定国府来,就慎小慎微,没有要事从不往后院来,今日才辰时,林草就跑到了寝屋前,听语气还如此急切,加上最近娘家频频出事,苏缜缜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外面天寒,林草跑得满头的喊,见到门开,扑通跪到了雪地里,眼泪就掉了下来:“夫人,杜老爷没了!”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