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假纨绔(7)
正僵持着,杜氏赶了过来,进来看到丈夫要打女儿,吓得泪都要奔出来了,一把上去夺下鸡毛掸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杜氏扔了鸡毛掸,又去护女儿:“你真要打,连我们娘俩一块打!”
苏居贤气得坐回到桌旁,苏缜缜抬眼看父亲满脸通红,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跪趴上前抱着父亲的膝盖:“爹,别生气了,我这次只要把我丢的东西找回来,绝对不会再往外跑了,往后全听您的,真的。”
苏居贤看女儿眼眸清澈分明,不似往常那般游戏人生的模样,气散去了大半:“丢的是什么东西,你非要出去?爹给你买个新的。”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对女儿很重要。”
杜氏将女儿打量了一番,见她腰上经常挂着的小木剑不见了,猜测道:“是那把小木剑?”
苏缜缜点了点头。
杜氏同苏居贤对视了一眼,一阵沉默。
那木剑的来历他们不大清楚,是女儿十岁那年突然离家出走,他们找了整整一个月,了无音讯,后来有一天,女儿自己又走回来了,浑身衣服脏兮兮的,腰上多了一把小木剑。
女儿回来以后,就不再上私塾了,而是嚷嚷着要学武,杜氏拗不过她,给她找了武馆的教头来教了她两年,直到十二岁那年跟赵家定了亲,赵家对她习武的事情颇为不快,这才作罢了。
那把小木剑就一直挂着她身上,从未离开过。
可即便再喜欢,也就是个木剑而已,苏居贤决计不再让女儿出门了:“爹找人给你做上十个八个,每天轮流带。”
“那不一样,我只要我那个,别的不要。”
“你这孩子——”
苏居贤正要训斥,外面李忠传话来了:“老爷,有拜帖,宁远伯的拜帖。”
苏居贤出门接过拜帖看了,往前院去了。
杜氏同金子一起把女儿扶到床上躺着:“你先好好在家待着,等过阵子你爹气消了,娘给你想办法。”
安抚住女儿,杜氏也往前院去了。
苏缜缜在房里睡了个午觉,到了下午,日头没那么热了,门外走进来一个白净少年,头发散在身后,皮肤白的透亮,纯白衣着套在身上,有些宽大,脚上趿拉着布鞋。
苏缜缜看到来人,没好气道:“苏幕影,你能不能把头发好好梳起来?”
“我起码没从墙上掉下来。”苏幕影走到床边,一掌拍到了她的腰上,“伤到哪了?”
苏缜缜疼得一哆嗦,恨道:“把你的爪子拿开!”
“这么凶,怪不得嫁不出去。”
苏缜缜白了他一眼,面朝里不再看他:“你回去吧,你先回去好好学学怎么说话再来。”
“哦。”苏幕影向门口喊道,“亦尘,蜜心桃酥提走吧,我姐不要。”
亦尘是他的随从,方才为了买这个蜜心桃酥,排队排了半个时辰,才买到手,就不要了?
“等等!”苏缜缜撑着身子侧过来,“人家亦尘大老远去买的,怎么就让人家走了呢,太不像话了!送进来吧。”
亦尘把提盒放在桌上,金子一口口喂给她吃。
苏幕影见她吃得开心,道:“我走了。”
“再帮我个忙。”苏缜缜就着金子的手喝了口水,把酥饼往下冲了冲,才道,“替我送个信。”
苏缜缜把大概意思告诉了苏幕影——识相的赶紧把小木剑还回来,若等到姑奶奶我亲自去讨要,有你好受的!
她如今受了伤,金子又不识字,身边连个帮忙写信的人都没有,只能拜托到苏幕影身上了。
苏幕影爽利应了,回到自己房里,把这番话整理了下,写到纸上的意思就变成了——
我为了要回木剑,自己翻墙出门掉下来了,腰摔断了,后半辈子半身不遂,活着已了无生趣了,你若再不把木剑还回来,我做鬼也要让你不得安宁。
亦尘看着少爷把信写完,迟疑道:“这么写,会不会不太合适?”
苏幕影把信晾了晾,折起来,装进信封里:“我看挺合适的,那种地方认识的,有几个正人君子。”
在苏幕影看来,那纨绔特意偷了姐姐的木剑,必是有撩拨之意,信写成这个样子,那人一看,姐姐已成了残废,必不会再生孟浪,木剑留着也无用处,还了便是。
一封信,既能要回木剑,又能让人断了念想,这么写挺好。
亦尘一想,觉得有理,出门送信去了。
信送到了聚财赌坊。
苏缜缜昨日赌得酣畅,忘记问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只隐约记得旁边有人在喊什么国公,便叫人来赌坊碰碰运气。
亦尘到了门口一打听,昨日跟大小姐赌钱的人果然在,随即托人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