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晨,她随意用了些早膳,便要重新躺下,莲儿赶紧拉住她:“小姐,再躺真是要连骨头都松了,还是出去走走吧。”
“懒得动。”她提不起精神。
莲儿无奈:“您每年天儿一热就这样……就去园子里走一圈嘛,奴婢方才看见少爷在钓鱼,您可以去跟他说说话。”
傅知宁不知道自己跟傅知文有什么好说的,但见她坚持,只好懒洋洋地去园子了。
五月的京都连早上都带着燥意,好在园子里花木多,阴凉地也不少,加上有一汪池子,风拂过湖面时,会带来些许凉意。
傅知宁的心境总算没有那么烦躁了,巡视一圈后找到傅知文,便到他身边坐下。
“哟,傅大小姐怎么舍得从屋里出来了?”傅知文打趣。
傅知宁斜了他一眼:“要你管。”
“啧啧啧,你何时能像对旁人一样温柔地对你亲弟弟,我便死而无憾了。”傅知文摇了摇头。
傅知宁轻嗤一声,盯着水面发呆。
傅知文都钓半天了,一条鱼也没钓上来,索性放下手中鱼竿,与明显心事重重的亲姐姐闲聊:“说吧,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能有什么麻烦。”傅知宁下意识反驳。
傅知文挑眉:“没麻烦都急出红疮了?”
“……这只是一个疙瘩,不是疮。”傅知宁无语。
“都差不多嘛,”傅知文笑嘻嘻,“马上就该端午了,爹整天忙于祭祀之事,也没空再给你相看人家,按理说你该松一口气才是,怎么还是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不会是因为天气热了吧?可现在还没到你嫌热的时候呢。”
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没有回答。她也实在没法说,自己是因为百里溪。
“得,你总是有许多秘密,我也不问你了,”傅知文说着,伸了伸懒腰,“你整日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不如我带你去书社玩吧,柳家夫人近来一直问你为何没……”
话没说完,管家便走了过来:“小姐,少爷,徐家小姐来了。”
姐弟俩同时一愣。
傅知文最先反应过来:“谁?徐如意?”
“是呀,除了她,还能有谁不递拜帖不提前招呼便来家里的?”管家笑呵呵道。
傅知文被管家的话逗笑,随即意识到话中人是徐如意,当即又板起脸。
傅知宁连忙起身:“她不是在安州么,怎么突然来了?”
说着话,她已经小步快跑地朝外走去,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恹恹的模样。傅知文摇了摇头,纠结一瞬后也跟了过去。
“跟着我作甚?”傅知宁斜了他一眼。
傅知文冷笑:“谁知道她怎么突然跑来了,我得盯着点,别让你吃亏了。”
“想太多。”傅知宁轻嗤一声,眼角眉梢却挂着喜意,显然对徐如意的到来很是高兴。
傅知文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样子,唇角也不自主地扬了起来。
姐弟俩匆匆走出园子,又经过一个拐角往外,还未等走到前院,徐如意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知宁!”
“如意!”傅知宁笑着迎上去,一把将人抱住了。
傅知文顿时嫌弃:“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赶紧松开。”
“要你管!”徐如意白了他一眼。
傅知文冷笑:“我才不想管你,只是我姐姐身板单薄,你别给撞坏了。”
“你……”
“好了好了,别吵,”傅知宁说着,拉徐如意往厅内走,见傅知文还在跟着,于是提醒一句,“去叫厨房送两碟刚蒸的糕点来。”
“给她吃了都浪费。”傅知文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叫来了下人。
傅知宁同徐如意一起在厅内坐下,不多会儿傅知文也来了,不远不近地坐在门口,也不上前同她们说话。
两个姑娘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于是自顾自地聊天。
“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傅知宁问。
徐如意嘿嘿一笑:“不止我,还有我爹娘都回来了,回来过端午,顺便接祖父去安州。”
傅知宁和傅知文同时一愣。徐家人丁单薄,这一家三口去安州后,就只剩下祖父一人在京都了,若他也跟着离开,那徐家便等于彻底从京都搬走。
“外祖不是一直不肯去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傅知宁好奇。
说话间丫鬟已经端了糕点来,坐在门口的傅知文沉默接过,亲自端到二人面前。
徐如意听了傅知宁的问题,突然羞红了脸,傅知宁顿时看出不对:“你该不会是……”
傅知文听她语气不对,顿了顿后扭头看向徐如意。
只见她害羞地点了点头:“我爹娘已经帮我相看好了人家,是安州临县的一位参事……”
“你要成亲?”傅知文突然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