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宠(60)
周彦清微笑,内心越来越厌烦夏莉,暗骂:老妖婆,住在小倌馆,却天天涂脂抹粉,究竟想勾引谁?
宋慎顺口劝说:“师姐啊,您快五十岁了,常言道‘五十知天命’,该服老啦,整天研究驻颜之术,往脸上乱涂膏药,也不怕毁容。”
“胡说!”
夏莉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柳眉倒竖,忿忿表示:“我才四十五岁。”
宋慎懒洋洋,“过几天,除夕一过,就四十六了。”
“臭小子,居然敢笑话师姐,欠揍。”
老妖婆,连你师弟都受不了你了!周彦清倍感解气,笑出了声。
夏莉爱美如命,永远怕老,嗔怒拍打师弟后背,“即使四十六,离五十也远着呐。”
“别打,别打了。啧,您青春永驻,年年十八,行了吧?”
周彦清不悦,忙插手阻拦,“不要欺负伤患。”
“哼,他嘲笑我,该打!”
宋慎笑眯眯,举起雏鹰,打岔问:“你们看,这个小家伙,像谁?”
“像谁?”夏莉撇撇嘴,颇没好气,“难道鹰还能像人?”
周彦清明白义弟在打岔,哑然失笑,随口问:“看不出。像谁啊?”
宋慎端详雏鹰,脱口答:“像赵难缠!”
周彦清和夏莉无奈对视,鲜少意见一致。义兄劝道:“瑞王是皇子,又贵为王爷,他有难缠的资格,即使曾闹过争执,你也不该给他取外号。”
“你小子,背后叫‘赵难缠’叫习惯了,万一当面叫出来,便犯不敬之罪,仔细吃不了兜着走。”师姐善意告诫:“现在又信口说王爷像鹰,拐着弯骂他是畜生,更是不敬。祸从口出,你知道吗?”
“二位想哪儿去了?我并无不敬之意!”
宋慎掌心托着雏鹰,与它对视,自问自答:“不像吗?明明挺像的。”
周彦清旁观义弟专注凝视雏鹰的眼神,蓦地一怔,直觉不对劲,莫名不安,疑惑暗忖:一只鹰,为什么会像瑞王?
奇怪,你为什么不说像其他人,坚定说像瑞王?
此疑问,在三天后有了答案。
腊月二十六,年味愈浓。
天放晴,宋慎慵懒晒太阳,桌面搁着一个装礼物的小锦盒,他低着头,用软布擦拭已上色上漆的雏鹰。
周彦清在书房,窗外便是露台。他上楼找东西,顺手帮义弟收拾屋子,忙着忙着,一转身,恰望向窗外:
露台上,宋慎把雏鹰擦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满意放进礼盒。
旋即,他又拿了出来,捧着观赏。
半晌,他目光含笑,唇贴近,轻轻地,吻了吻鹰羽——
作者有话要说:“哗啦~”心碎落地声……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8章 起疑
你曾开玩笑,说雏鹰像瑞王, 今天却吻了鹰?
什么意思?
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 你当时并非开玩笑, 而是认真的?
是看什么东西都像瑞王?还是雕刻的时候心里想着瑞王?
荒谬!你是什么身份?瑞王又是什么身份?简直天差地别!
周彦清如遭雷击,迷茫瞪大眼睛,起了疑心,思绪乱如麻, 吃惊望着窗外露台, 傻在了房里。
露台风大,宋慎位于上风处,知道义兄上了二楼, 却因着相依为命十余年的交情,因为信任,丝毫未警惕留意。
天气晴朗,宋慎心情轻快, 自顾自忙活,把木雕雏鹰放进礼盒, 覆了一层红绸布, 盒盖子并捆红绳,拎起礼物,起身。
房内,周彦清慌忙蹲下,躲在书桌后,做贼一般, 仓促挪动,悄悄挪向靠墙的书架,远离窗户。
奇怪,我为什么要躲?我是无意中发现,并非故意窥视,怕什么被发现?周彦清心烦虑乱,木着脸,挪远了,扶着书架站起,随手拉开一个抽屉,胡乱翻找时,手颤抖,哆嗦一松:
“啪嗒~”脆响,一柄旧玉石镇纸掉落,摔在了地上,当场碎裂,断成三截。
“清哥?”
“怎么了?”
周彦清竭力镇定,张了张嘴,却喉咙发梗,说不出话来。
宋慎已离开露台,本欲下楼,诧异于义兄没吭声,不放心地拐进房间,在门口探头问:“怎么回事?”他扫视破碎的镇纸,笑道:“原来是镇纸摔了,我还以为是你摔倒了呢。”
“怎么可能摔倒?我三十了,又不是三岁。”周彦清面朝书架,背对门,颤抖的手在抽屉里翻来翻去。他生性要强,不愿被义弟看见失态模样,咬紧牙关,假装如常。
宋慎急着出门,颔首道:“没摔就好。在找什么东西?找不到吗?”
“一本……账簿。”
周彦清而立之年,闯荡江湖摸爬打滚已久,遇事能克制情绪,强忍询问的冲动,语气如常,“马上除夕了,要多准备些金银锞子作礼用,我忘了去年的数量,得翻翻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