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公主+番外(7)
行驶时,简参将躲避不及,还被车挂了手臂,想来应是一道红痕。
新年挂红,来年不利。
他下意识连忙拍拍衣裳,仿佛能拍走一样,一个可笑行径。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呦呦开始脱衣衫。不然这样有些凌乱,狼狈,面见圣驾实有不敬。
松解衣衫的动作又轻又慢,主要是这样繁复的结绳她有点吃力,根本不会。
“还不上前重新梳妆。”呦呦一声喝然。
水含跪了半响,僵硬的直起身子,跪行起来。挪到呦呦身边,伸出芊芊玉手,替她着衣衫。
低声说到:“主子莫怪。娘娘说今后会在各出投毒,但不致死。请主子小心谨慎的防着……”
水含没说完娘娘交代的话。
曲是欢还说了,会有师父教练习毒,若有日毒发身亡,便是认栽,学艺不精。
呦呦越听越恼火。愤然抓起水含的腕子,逼她向前。
整个人压过去,几近贴近水含的脸。
“我所谓的‘母后’就是不想让我好活?让我替我那个单纯的哥哥,我已经替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呦呦目光凶狠,怀含盛怒,盛悲,盛怨。低声咆哮,字字泣血。
“你们只想让他知道天下事美好,我就该晓得这些残忍不堪的东西?”
倏然,呦呦惨白一笑,平和下来。
“问你何用,我该亲自去问问我那高贵权重的‘母后’!”
正要松开水含的腕子,忽然马车一惊,巨烈的一晃。
呦呦趔趄超前面栽倒,水含机敏的扶住身子倾斜的呦呦。
水含一脸慌张。“殿下小心。”
皇宫大内了,还有人如此大胆敢拦曲贵妃车架。怕是,纪皇后派的要来捣乱了。
果不其然,呦呦刚要坐正,车外的太监就被丢在地上摔得叫出了声音。
帘子刺啦啦被扯开。伸出一副好看藤黄色的半壁身子。
水含连忙后退,离着她半尺远,
那人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眼含不屑与惊讶,合着看好戏的模样,拉长语调,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辰王殿下与贴身婢子,做什么呢”
后半部分语调拉得很长,一股子不怀好意的腔调。
此番腔调让人臆想连连。故,帘外有簇簇徐徐的声音。
那身着藤黄色的小公子,约九岁模样,剑眉星目。
一股子傲气凌霜,整张脸神采飞扬略带跋扈,小小年纪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
呦呦眼含神色,平直的看着他。视线里你来我往,呦呦却不为所动。
这是纪皇后的儿子,东唐的嫡长皇子,李清运。
李清运笑让开一点身子,又一个小脑袋伸过来,面粉团子一样,面如傅粉的娇俏公子哥儿。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左不过也是他的狗腿子。
笑嘻嘻的不言不语,仿佛她是好看的杂技猴子在表演,戏谑地看着。
呦呦清清嗓子,松开手中纤细白润的腕子。调转了目光,没看他们。
“还不继续给本王更换衣衫。”
水含点点头,仔细的替呦呦宽衣,动作干净利落,迅速而轻缓。
呦呦越过水含,从肩头看过去。
行腔咬字:“皇兄还要看皇弟更衣到何时?”
半副身子晃动晃动,一旁的小脑袋先退了出去。李清运也随之退下马车,带着人走了。一旁的轱辘声越压越远。
呦呦哼着粗气,翻了一个白眼。
神经,凡是见面总要这样言语行刺一番,扎扎人。
有毛病。
“水含,待会叫人检查马车。有无携带什么……”
随着衣衫换罢,呦呦声音响起,水含虽然不解,觉得她过度谨慎,自家车马怎么会有事儿。
呦呦看着水含漫不经心一点也不谨慎的样子。在呦呦眼里那就是至她生死无碍,一下子百感上头。
颇带着凄凉调笑着,“我死了的话,你正经主子能活几日?”
水含心惊,称是。
呦呦伸伸手,讨要着东西,边问道。“我们是直接到重华殿还是……?”
水含递上一个青瓷挑花手炉,别致得很。指尖一碰,温润如玉,不烫不凉,很是趁手。
在水含说话前,呦呦眼中闪过江木的脸,右眼幽深的重瞳,还有单薄的身子。耳边响起。
“身寒毅坚。”
他是靠挨冻,让自己‘饿’其体肤,增长心智与毅力,看书,冥思不为外所动。
片刻晃神,手中的温煦让她脱口而出。
“水含,我今日死了,就将这个送到城北,给江木。”
呦呦不在多话。一手抱着暖炉,一手整理整理颈项衣领,让其送乏些。
水含眸子一沉,黑黝黝的不见其低。
只低声说:“今日家宴,在大德明宫摆席。时辰尚在,辰王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