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呕血了吗(130)
他却没有如她所愿,露出半点恼怒的表情,反而淡淡开口,“那些刺客果真是你安排的,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也全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都是算计,包括那枚水晶圈亦是如此,算准了他会因此心软。她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不过是念旧。
什么孩子,莫须有的孩子,她怎么可能留下跟他的孩子,她对他,从没用过半点真心!
相逢以来,她每一句话,都是在作戏,那个单纯无辜的模样,只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
少女红唇微翘,笑得无辜,“这就是你的天真了。谁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女人呢?这长得越美的女人,越会骗人。”
她美目流盼,动人无比。
“白蓁蓁,”白雨渐看她一眼,不带半点感情,轻描淡写道,“若你恨我,不如一剑杀了我。”
而不是几次三番地,玩弄于他。让他感受比死还难以忍受的屈辱。
“你的命对我来说没有用。”
“白雨渐,我要你陪我玩这个游戏,”她眨了眨眼,天真又残忍,“宫里的夜很长,也很冷,我只想找个人陪我玩玩,在我没有尽兴之前,你休想退出。”
“为什么是我?”
白雨渐眼眸低垂,肤色冷白,宛若垂眉菩萨。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你到底要做到何种地步,才肯罢休?”
“罢休?”她蓦地靠近一步,少女的身躯几乎贴到他的怀中,远远看上去,就好像相拥着一般,“凭什么,我受尽折磨。白大人你却依旧高高在上,仕途畅通,雁南明氏的嫡长子,还有皇族血脉,你凭什么?”
“没有一个人谴责你,都站在你那边。都说你做的是对的,你就是那般光风霁月、光明磊落。”
蓁蓁咬着唇,有点委屈地说,“你什么都有了,我却什么都没有。”
白雨渐皱眉看着她。
他的脸色很苍白,显得眼眸愈发漆黑,好像一望无垠的深海。他胸口气血翻涌,喉头一股腥甜涌上,却死死忍着,手背上青筋分明。
他的手腕忽地感觉到柔软滑腻,她的手指伸进他的衣袖,在上面摸索,“长凝,你亲手摘了,对吧?”
男子嗓音清冷,“是不是亲手摘的,有那么重要?”
“还是说,你想证明什么?嗯?”
他寂然不动,任她探脉,笑里依旧带点轻蔑的意味。
他已经笃定她没有真心。
这种东西,白蓁蓁会有。
但魏元贞,却绝不会有。
他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她不说话,在他脉上探着,却是一惊,为何长凝的毒,没有半点踪迹?惊疑不定地看他一眼,他真的没有亲手去摘下?
那,那枝杏花呢,又是什么意思?
“白蓁蓁,我说过会放下,就一定会做到。”
她听见他漠然的声音,好像永远是那么无坚不摧。
长凝的毒发作起来,会五感皆失,从视觉开始,逐渐失去味觉听觉嗅觉,当失去触觉,毒则走到了心脉,三日内呕血不止,就证明到了救无可救,一生也走到尽头了。
当初,她中了长凝的毒,失去视觉时巨大的惶恐无助,他也要经历一遍才好!可为什么,没有?
她抓在他手腕的手指逐渐收紧,不甘地盯着他的眼。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你是不是太高估你的魅力了。”
“你以为,你那些把戏,是个男人就会上当吗?”
白雨渐垂眸,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臣就算亲摘长凝,那也是为了圣上,为了太行,绝不是为了你白蓁蓁。”
“我不信。”
他一开始就拆穿了她,是为俪韦的病情而来,他明明清楚得很。
除了是想保住她的命,他还有其他理由去摘长凝吗?
蓁蓁不信,得到他是她的执念,她是个偏执之人,就算自己不再爱他,他也一定要把心捧到她的面前。
如果,他没有为了她去摘长凝,那么之前的一切,都是徒劳。
她不甘心,她演了那样久的戏,她不相信白雨渐没有动情。
半点都没有。
“随我去太医院。”
“贵妃娘娘,你何必如此?”
白雨渐冷冷抽走手腕,任由雪白的衣袖将之盖住,“娘娘既然心系圣上,就不该再对微臣纠缠不放。莫非娘娘的心,根本不在圣上那里?”
她不顾他的试探,直接点破,“你知道,我在设局。你甘心入局,我不信你根本没有动心。”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桃花眼,里面不论翻涌的是什么情绪,嗔怒还是冷漠,都动人至极。
“若微臣早知道,娘娘要长凝是为了救俪韦。他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活着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