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何青青就宿在崇威殿。

仍是他睡外间，她在里间。

在别人眼中，他们俨然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44

中秋佳节。

太后请了戏班子进宫。

家庭团聚宴。

近亲要属都邀请入宫赴宴，其乐融融。

奕武帝和皇后坐在一起。在人前他总是对她表现的很亲近。

他给她夹菜，都是她爱吃的。

她想起少时他回家，母亲不敢纵她，礼貌规矩从严。奈何祖母疼爱，把她爱吃的一样样告诉他。

他还记得。

宴毕一大家人在水榭阁看戏赏月。

太后把他们两个叫到身边。

“祺仲，青儿我看着长大，是知根知底的好女孩儿。容貌气度才识皆优秀。你政务再繁忙，也不要忽略了她。”

“青儿，我不想你委屈。可如果祺仲想再纳，我也不能偏私。”

然后她转向何青青，沉了声叹道。

有了段氏的教训，老夫人多少发现了些端倪。

亦或许是敬事房一直有记录，而她却一直无所出。

“母后放心，我想和青青一生一世一双人。天下既定，儿臣自会抓紧办这事的。”

他揽住她的肩头把她拉到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笑着跟她耳语。

几乎咬到了她的耳垂。

她差点缩起来。

他在说什么？

她不明白。

“大庭广众的，祺仲你浑什么呢！”太后假意斥道，尔后又笑着挥手示意他们归位。

45

坐下来以后他就没在看戏，毫不庄重的一直黏着她。

他蹭她的鬓角，嘴唇在她脸上游移。

啃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心脏也是止不住的狂跳。

她还是个脂肪团子的时候他也蹭过她的额头，捏过她的脸。但那和现在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他充满好奇。

现在他充满欲望。

……隔着厚厚的裙子都能让她一阵颤栗。

她觉得他演的比台上的还要卖力。

她和王进言止于牵手。就是牵手已足够让她心跳加速了。她那会儿太年轻太冲动太傻。也是畏惧礼法。

而现在他就是礼法。

自己在畏惧什么，心跳的这样快？

她见过杀伐果决的他，见过心狠手辣的他，见过风度翩翩的他，见过和蔼可亲的他。

现在他又来装的情深意切。

许是他的卖力表演有了效果，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过来说帝后可以先回去歇着了。

于是他送她回凤栖宫。

46

“你先进去吧。”

到内殿他就松了手，情深意切悱恻缠绵一扫而空。他唤夜玄和掌印太监过来到外间交代事情去了。

她回到里间，坐下等着。

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过了一会他敲敲门走了进来。

他转身关上门，走到她面前，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青青。我和你母亲的斗争，不应该把你卷进来的。我很抱歉。你若想走，我安排一场假死的戏，送你出宫，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

“我若不想走呢？”

她听见自己说。

是之前的日子太过岁月静好，让她产生了留恋？

明明离开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怎么，你真的想给我生孩子呀？”

他再次哑然失笑。

然后那笑容带上了一丝痛苦。

“还是说，你想报仇？”

那痛苦渐渐填满他的眼睛。

“也罢，你想报仇也是应该的，尽管动手。”

“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轻声说道。

“我死了，祖母会伤心吗？”

“你不是一直想游名山大川，追寻有意义的生活吗。我会尽力安排。去找属于你的良人吧，不要再被人骗了。”

他蹙起眉头，抿紧嘴角。

她是这么说过。十一二岁年少轻狂的时候，想要快意江湖潇洒人生。

他笑她江湖哪像话本子上说的那样简单。

他带她到院子里，大剑翻舞，一地花落，然后问她看到了什么。

她没看清，摇头。

他说这就是江湖。一样是成王败寇。

她过去的十六年也不曾想过人生会这样天翻地覆。

“我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吧。作了决定告诉我。”

痛苦散去，他的眼神温柔起来。

注视了她一会儿，他敛了温柔，又用那种静如深海的眼神看她。

“你若留下来，就不能只占着皇后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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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线经不住推敲……好吧，下一章就结束了！

竟然被锁了。这可是我难得写的清水文呀。

八冬去春来

八冬去春来

47

外间里，太监们已经把他常用的一些物品搬过来了。

还加了一张小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