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504)
我拧了帕子,小心翼翼地去擦他的脸,又轻轻地往他唇上盖下一个吻。
许老太太和许夫人见过他的情形后便走了,留我继续照顾他。
直到半夜,他才转醒。
我忙去将准备好的温水递过去,他就着喝了几口,突然猛地扎进我怀里。
「兰因,我好疼!都快疼死了!」
他啊,在我面前诚实得很,什么都告诉我,从不要男子所谓的面子。
我极喜欢他这般却又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抚过他脑后的发,一下一下地亲吻他的头顶。
他抬起头时,眼里还含着水色,越发惹人怜惜。
「我要不从今晚开始睡塌吧?」我瞧了瞧他那两条包裹严实的腿,「我怕晚间压到你,弄疼了你。」
他却不愿,有些闷闷不乐。
「我不想,没你我睡不着。」
我眼睛一转,凑近了他的耳边,小声地低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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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洲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真的?」
我不自在地挠了挠脸,点点头。
他摸上我的脸,含笑问:「脸红什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瞪他一眼,拍掉他的手。复又将他按下去塞进被窝里,掖了掖被角。
「睡觉。」
「我不困。」他睁着一双眸子看着我。
「大晚上的,我困。」我扯起嘴角,假意地笑道。
「好吧。」他点点脑袋,连耳朵也像耷拉下去了。
「别兴奋了。」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跟拍小动物似的。
难为他精神如此之好,白日还受过那样难忍的疼痛,晚上一下便忘得烟消云散,还喜不自禁地睡不着。
也不知道在兴奋些什么。
噢……不对……也许我是知道点儿的。
养腿的这段时间,许清洲爱上了雕刻。
整日拿着一块玉,拿着刻刀细细致致地刻,还躲躲藏藏地不许我看见。
我斜着眼笑他,也不探究,反正是予我的,迟早是要见的。
时间晃晃悠悠地过,许清洲的恢复速度完全超出了老先生的预期,日子总算越过越好了。
老先生最后一次来看的时候,说他的腿已经正常愈合了,以后可以慢慢地训练走起来了。
我欢喜地直点头应下,也没注意到老先生走时饱含着深意和戏谑的目光。
晚间,暖黄的烛火跳跃,将房内照得温暖又温馨。
许清洲递给我一只白玉簪子,上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
我哪怕猜到了他要送我东西,可知道的时候还是又惊又喜。
「我还从未送过你正式的礼物,与你也没有定情信物。所以趁着身体好了,想亲手雕一只簪子给你。想来想去,只有它最衬你。」
说完这些,他还故意地卖惨,举着双手到我眼前。
「我从未雕过,笨拙得很,废了几块玉,还把手也伤了几处。」
我瞧着那双漂亮的手上有着几道浅粉的伤疤,哭笑不得。
他手上的伤我是一早就知道的,当时就颇有些心疼地喊他「要不别雕了,换点别的也行」,他却很固执,不听我的话,如今却还跑来卖惨。
「所以呢?」
我握上他的手,轻轻柔柔地摩擦那几处疤痕,十分配合地问他。
却见他眸色越来越深,笑着看着我。
「你得补偿我,也送我一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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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我准备一下吧。」我点头,倒也没拒绝。只是我先前没有准备,要准备一个合他心意的礼物需要些时间。
他亲手制给我,我肯定也得亲手做给他。我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思虑到底做什么了。
许清洲却以手遮嘴,凑到我耳畔,悄悄地道:「我早就想好了。」
我惊讶得一挑眉,这倒是省去我要抓耳挠腮纠结的工夫了。我来了兴趣,对此自然也是乐意至极。
「什么?」
他更压低了声音,用气音说了两个字。
我目一瞪,伸手轻轻地拍了下他。
「想什么呢?你不能剧烈运动!」
他撇撇嘴,有些委屈:「可你明明早就答应我了。」
我吸了口气,仔细地想了想,才想了起来。我与他分开睡时,曾哄着他:
「忍一忍,以后腿好了,就不分开了。到时你还能干点儿别的。」
这想了起来,我更加有理有据了起来。
「我说的是等你腿好了。」
他不从,据理力争:「可我已经好了。」
我想反驳,可又不能说腿还没好,这不是咒他吗?
于是只能严谨地说:「还没好全。」
「可先生说可以了,而且早就可以了,在没有治腿之前……」
他第一句时,还十分有力,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藏着几分懊恼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