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长公主(159)
她认真对他解释,并未有半点敷衍,黎寻之听进了她的解释,他的心中百转,忆起从认识她开始,她对遇到的事情,从未有逃避,只有迎难而上。他知道,她并不是囿于后宅的妇人,她是历经磨难已经展翅的雏鹰,行事甚至不比男子弱。
一开始,他就是被她异于寻常女子的举止吸引了目光,她至始至终都未有改变,反而是他,因为得她为妻,患得患失,有时都颠覆了他对自己的认知。
想到这里,黎寻之在心中自嘲,枉他自视甚高,如今也被情之一字,磨得失了本性……
黎寻之眼神珍视的描摹着近在咫尺她的面容,不足他手掌大的小巧脸庞,肌肤玉雪红润,唇若涂脂不点而朱,小巧的鼻尖玲珑可爱,眉似柳叶不描而黛,杏眸如墨,透着平静与光亮,这样美好的姑娘,拥有的不仅仅是聪慧,她还能让人不知不觉被她的话语感染,朝着她所引导的方向思考……
黎寻之心中热忱情切,不由微低身子,将视线与她持平,眸中的笑意溢出:“殿下,臣知道您向来善于言辞,但臣今日不会改变初衷,殿下只要保证做到,将自己的安危置于首位,其余的事自有臣来安置,您无需多费心思。”
夏漓被黎寻之近距离打量面容,心跳慢慢加快,她有些控制住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心里泛起不安感,她越来越觉得,黎寻之似乎能窥视并影响到她内心深处真正的心绪,她不喜欢这种自己不受控的感觉,这会让她有深深的无力感,她的人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夏漓微合眼睑再乍然睁开,眼神不闪不避对上他的双眼,置于身前的双手拂向身后交叠的同时,脚步迈前一步:“要我仅凭他人的要求而行事,这世上还未有人能做到,黎世子自然也不能。世上之人,都是向生而行,我自然也是,我这个人最是怕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以自身冒险。所以,黎世子,你无须得到我的保证。”
二人双眸对视,互相都似乎能透过眼眸看到对方的内心,黎寻之只觉自己的呼吸直接喷在她的面庞上,心中微窘,但他舍不得如此贴近的机会,被她不避让的眼眸吸引,不舍得眨一下眼睛,待她说的话被大脑接收时,方才明白自己被她拒绝了,不由一阵黯然,他合下眼睫,直起腰身,握紧手中剑:“殿下聪慧异常,闻言知意,定能明白臣的意思,臣只有求请,未有要求。”
她,……不在乎他,所以才会不理会他的担忧,听不进他说的话,黎寻之心中苦涩,她如今已经被谋逆之贼恨上,时时处于危险中。他马上要出京,但这人口百万的京师,他不能保证这些日子加上今日的清理,能完全消除京中的危险,她不是因为这些危险而躲避的性子,他怎么能放心离京……
“……”夏漓收敛住眼神中的冷厉,知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伤到别人的好意了,她放松身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你马上就要出京,要做的是保护好你自己的同时,再达成此行的目的,我明白你担心我的安危,你放心,我除了偷跑的那两年,身边的护卫从未少于二十人,凭这些护卫,即使遇险,他们就算不能护住我,撑到有人救援不成问题。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管做什么我会带上更充足的人手,你且安心。”
黎寻之抬眸观察她说话的真实度,见她面容温和,要他保护好他自己,心中稍缓,但担忧未退:“殿下不是为了让臣安心办差,而出言哄臣才好。”
暂时不能说服她改变对自身安危不在乎的心态,能让她带上充足的人手,也算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你难道是三岁孩童,还得我来哄你?我记得你可还比我早出生了三年的。”夏漓吐槽,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哄他玩。
“在殿下面前,早出生三十年都没用,何况三年。”
黎寻之也很无奈,说了半天,不但没达到他的初衷,反而还被她几句话将他的情绪带的起伏不定,他没有办法放任她不管,只能在出京的这段时日内,暗中安排人护住她。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这小子是在影射陛下与她吧,她皇兄正好比她大三十岁,夏漓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交叉环在胸前,不满且怀疑的说道。
黎寻之干咳一声:“臣如何敢?”他转移话题:“明日早朝后,臣便会掩人耳目悄悄离京,殿下如果在阳丘有什么想要带回来的东西,可以派人告诉臣。”
夏漓肯定了这人确实在内涵她,没好气的道:“没有,我自己也派了人的。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万事小心,安全第一。”她放下双手,认真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