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小山集+番外(110)
晏亭柔伸手将头上的锦被掀开,大口喘了一口气,只待屋里冰凉的气入了肺腑,才缓过来,“不,不问了。你……你下去……”
“你若是再这般勾人,今夜我就不会放过你了。”
晏亭柔猛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拾哥哥,我觉得你方才说的对。”
“嗯?什么?”赵拾雨着实吓了一跳,难不成是「不放过你」这句?
只见晏亭柔起身,浮于他身前,她青丝从腰背上滑落,如流水撒在他身间。
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还能感觉到的是对方身上传来的,全然不同于冷屋里的温暖。
她的楚腰纤身已缓缓落下,赵拾雨原本滚烫的人,忽觉得出了冷汗,他有些紧张的闭了眼。忽听晏亭柔说:“拾哥哥,那……得罪了……”
赵拾雨感觉到手上被什么东西牵引,他倏忽间睁开眼!
只见一双纤细白嫩的小手,将那此前自己从她发上解下来的鹅黄发带,笨拙的往他手上绕。赵拾雨无奈的笑了。
直到将鹅黄发带缠绕在他双腕之间,松松垮垮的系了个千丝结。她才心满意足的翻身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1】「苏合香酒」、「橘柚皮不同」出自北宋ㆍ沈括《梦溪笔谈》。
【2】「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出自南朝《昭明文选》中古诗十九首之《客从远方来》。
第50章 鹧鸪天·楼心悦
天还未亮,有鸟双双鸣高树,吵醒了晏亭柔。
长案上的灯烛不知何时灭的,屋里微暗,晏亭柔那鹅黄发带早不知何处去,自己则被赵拾雨抱在怀中。
她抬头看赵拾雨的睡颜,剑眉星目,挺拔有致的鼻,还有一双恰到好处的嘴,那唇色不淡不艳,好似还泛着笑意。她嘴角弯弯,唤了句:“拾哥哥。”
赵拾雨的呼吸极平稳,还在熟睡,她就大着胆子摸了摸他的眉毛,又探身去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闭着的眼,赵拾雨好似觉得有些痒,略动一下,惊的晏亭柔又缩回锦被之中。
屋室里是初秋的微凉,可床帐里确是有一种暖。
晏亭柔极舍不得离开这样的暖和,可想到还要去洛阳,就悄悄下地起了身。
她拽着衣裙,越过赵拾雨,坐在床沿边上,抱着膝盖望着他,爱不释手的摸了摸他的眉眼,又轻声叫了几句,好似情人间的玩笑,她用着唤不醒人的力道,拾哥哥,拾哥哥,叫了几声,又自顾自痴痴的笑了起来。
眉眼都弯成新月了,可又不敢笑出声来。她蹑手蹑脚的穿上绣鞋,在长案上碾墨提笔,挥毫书了一封短信,折好放在赵拾雨腰带间。
她已打开房门,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阮六郎还没在院中等她,想来自己是早的,她轻声的迈着大步,跑回床边又看了一眼赵拾雨,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不多时,东京城西南的新郑门内跑出了个身穿轻便雪青色男装的身影,晏亭柔将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白玉簪插在青丝间,又作一副俏郎君模样,跨上霜阿剑,与阮六郎上马奔洛阳去。
每过一个驿站,两人皆换上脚程最好的骏马,几近人不沾地,马不停蹄。
沿途逢驿站就换马,直到第三个驿站时,两人下马坐到茶寮中,喝杯茶吃碗面。
阮六郎忍了半日,才问道:“小姐,这是躲小王爷呢?”
“嗯?”晏亭柔喝了一口粗茶,不解他何出此言,“我躲他作甚?”
“哦,咱们起身时,小王爷、闻公子和武同都没醒呢。”阮六郎想说,毕竟昨日起火是小王爷收留了他们主仆,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好似不大合适。
可他又不晓得,小姐是不是已经同小王爷讲了。毕竟两人夜里同在一个屋檐下,就不好在问。
晏亭柔没听出阮六郎的意思,反倒是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啧啧,他们怀王府都嗜睡啊。”
她见阮六郎不吭声,低着头呆呆的看着地上,欲言又止,就望向他,“六郎?你怎么了?”
阮六郎还心虚着自己找印坊的人去怀王府通风报信的事,心里惴惴不安,他纠结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小姐,昨日是我派人去怀王府告诉小王爷你在印坊的。六郎知错了,请小姐责罚。”
晏亭柔笑了笑,六郎是个谎话都不会说的人,想来这般瞒着自己,他定是一夜都没睡好,就安慰道:“你应也知晓了,我同小王爷之间有些误会。眼下没事了,你不必在意。”
她抬头看了看远处山间有聚云,“估计用不了两个时辰就会下雨,咱们赶紧上路,争取下雨前入了郑州。”
郑州属京畿路,距离东京有一百多里,绕是晏亭柔马换的勤,到了申时才见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