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见到本座请绕道(19)
孔泽学识渊博品行贵重,他与朝廷大多有志文臣都有半师之谊,门生更是遍布帝国,即便秦逸凡见到他都要执学生礼。
虽说孔泽及其背后的文人不屑趋炎附势党附他人更甚者因为其太子身份,孔泽还必须多番叮嘱相交时注意分寸,然而这些人所隐含的威慑极为恐怖。
文臣武将,治国之道上武将是远远比之不及的。
“做不得?”孔泽胡子一翘眼睛瞪着他:“一介草莽,皇上召见不念其恩还做不得,这是何道理?老臣倒要好好听听。”
司冀昀苦笑,他这个老师别看年纪大读书多脾气可不怎么好:“老师,武林与朝廷自古都是自成一界互不干涉,父皇此次召见莫宫主其中深意老师也能猜到,您说到时莫宫主是应还是不应?”
“听命朝廷为国效力当然得应。”
“武林之人性格多是桀骜不驯,老师又让何人去统领这帮人?这些人可会甘愿听之?到时爆发矛盾朝廷怎么调节?能不能调节?”
司冀昀见孔泽不再激动淡淡一笑继续道:“老师,你们只看到这股势力的庞大,却没有想过朝廷能不能控制这股力量,再者武林力量一旦涉入朝廷将来也必将卷入皇位之争,以这些人的破坏力北阙岂还有宁日?到时北阙帝国不用他国入侵便不攻自破了。”
司冀昀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震的孔泽久久不能言语,他深深的看着司冀昀眼含激动。
这是司冀昀第一次再他面前直接吐露对一些事的看法,他以为这个太子只是性情不错而已却没有想到有这样的胸襟。
这样的他不能登上帝位,还有谁有这样的资格!
孔泽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对司冀昀深深的鞠了一躬眼含热泪:“殿下,老臣惭愧,北阙有殿下这等太子乃朝廷之福!百姓之福!”
“老师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怎么能行此大礼!”司冀昀急忙闪身避开上前扶住孔泽:“老师能明白冀昀就好。”
“好。”孔泽直起身看着司冀昀满眼骄傲,看着他仿佛看到若干年后强大的北阙帝国:“只是这件事皇上那边不好交代啊。”
“无妨,此时朝廷多事之秋,颜荣被杀到现在也无任何进展,武穆齐飞两大将军被赐死,忠勇王宇文甾狼子野心满朝皆知但碍于西境之危兵变之祸轻易处置不得。父皇此时处置我多半是文武势力失衡。只等武将重整我便能返朝。”
“太子心中有数就好,”说到这里孔泽突然看了一眼司冀昀深深叹息道:“文相糊涂啊。”
司冀昀心中一动笑道:“老师有话不妨直说。”
“殿下,可知文相深夜三入二殿下府?”孔泽一边说一边看着他见他并无意外这才接着道:“太子刚失势文相深夜秘会二殿下,未免太心急了。”
“冀勋与我均为嫡子,冀昀侥幸年长而已。老师,冀勋非贪权之人。”
“太子睿智,老臣多虑。”孔泽放下心来,他门生遍布,侍奉三朝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司冀昀的心胸乃他平生仅见,作为一国太子该诚则诚该算计也不会手软。
北阙!百姓!
一张纯稚天真的笑颜渐渐变得清晰,孔泽神色怔忪。
先皇先太子,恕老臣不敬之罪!
司冀昀才是最合适的一国之君,一切为了百姓为了北阙,老臣即便身死也要助他登上帝位!
司冀昀丝毫不知今天自己与孔泽的一番言谈,竟让他真正掌控了天下文人学士这股庞大的力量,而两人同样也不知道在孔泽离开府邸后,一道身影也瞬间消失。
莫妄从司冀昀的府邸离开,来到自己住处,此时的司徒屏已经前往西境碧水宫,暗堂的一些人也抵达京都,他本想到司冀昀处查探一些消息,不想听到司冀昀与孔泽的一番对话。
他一个人静静坐在房间中手中握着的是一枚血玉麒麟,冰冷的面容温和不少,眼里也没有当天的那般狠厉,没有相熟之人在侧他的身影颇有些形单影只。
半晌,只见他右手临空一握,搁置一旁的笔墨纸砚齐齐飞来,快速的写下几句,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块铁块状的黑块折叠好信笺与它放在一起。
“将此物与此信放到司冀昀的房间,不要让他人发现。”
“是,宫主。”男子沉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莫妄以为告诉司冀昀九龙山脉的隐情对宇文甾的怀疑,也算了断他在司寇面前的对他们两人的维护,以后两人或许不会见面了。
然而想不到他错估司冀昀的对他的看重,次日一早司冀昀便早早寻来,只是被暗堂的人控制住扔在会客厅一动不能动,若非昨天送信的那位知道这位身份,说不定此刻不是坐在这里而是躺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