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宦冲喜后(57)
这是陆芍头一回骑马,马身高大,丰乐街繁华景象纳入眼底,心里的惶然就消了一半。
她后知后觉问起靳濯元:“厂督,你怎么会出现在丰乐街上呀?可是听闻我出门了,特地来寻我的?”靳濯元抓住她无处安放的手,又正了正她歪斜的身子,生怕她不小心掉下马去。
“咱家是来拿人的。”
一说拿人,陆芍记起诚顺方才的请示。
原是有正事加身。
前边是死巷,拿人是手到擒来的事,若非她横生枝节,半道出现在马蹄之下,他要拿的人兴许都被押解至牢狱了。
陆芍歉疚的垂下脑袋,耳垂上挂着的珠玉随着她低头的幅度不断晃动,晃得嫩生生得耳垂悠悠转红:“那怎么办,若没拿住,可会出惹出麻烦来?”
需得让厂督亲自动手捉拿的,想来也也是有来头和根底的。这样重要的事,竟然在她身上出来差错。
靳濯元贴在她的耳旁,盯着那枚耳铛,慢悠悠地开口:“杀身之祸罢了。”
陆芍一听,身子一歪,差些栽下马去。
她心急火燎地扭过头去:“那...那可要从锦衣卫那儿拨些人随身护卫。”
眼瞧着她当真了,靳濯元便伸手去捉耳铛上坠着的珠玉,无奈地说道:“无妨。这个时辰,遍布在汴州的番子早就将人拿住了。都是些来打探咱家去向不知死活的人。”
那双手缓缓捏住她的耳垂,轻捻了一下:“可有人向芍芍打探咱家的去向?”
“没有。”
陆芍的羽睫连着扑朔了几下,摇头时发髻上的钗环伶仃作响。只要细瞧,就能看出她那张秀靥上的惊慌。
靳濯元不再说话,陆芍心里没底,反复斟酌着他的语气。
方才的话问得直接,就差将‘有人’二字昭然地代入‘太后’。
厂督明知她是太后送来的人,却依旧安然地将她留在身侧,甚至将自己的去向和心里的猜疑毫无保留地说与她听。
倒像是请君入瓮,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她,只看她那日在大内所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毕竟东厂番子遍布大梁,他们最擅长缉查监视,也不知那日春晴姑姑的行径有没有传入厂督的耳里。
纵使她甚么也未向春晴透露,厂督这样昼警夕惕的人,倘或知道她和太后尚有往来,也不知会做出甚么样的事来。
愈是往深了想,陆芍的小脸很快失了血色。
靳濯元也没料到,他这样的一句话,惹得身前的小姑娘惶惶不安了一路,连到了称卖鹅绒的地方,她也没有回过神来。
靳濯元撩袍,将人一并抱下马。
陆芍掩藏好自己的心绪,步子发虚地走在前头,买了鹅绒,也不愿再逛瓦市,一路上都在想尽法子宽慰自己。
*
回到府里,诚顺正训斥福来,瞧见陆芍和靳濯元的身影,才止了声。
陆芍知道福来受训的缘由,两手揪在一块儿,迈出一小步,替他说话:“是我瞧着府里还有好些行装没有置办,特地留福来在府里照看的。诚顺公公,你就不要苛责他了。”
诚顺自然愿听陆芍的话,可福来还是因着自己大意向靳濯元请罚:“是小的疏忽了,纵使留在府里,也该嘱人暗中护着夫人才是。”
他知道这是规矩,若因一人破例,开了先河,往后不利管束。
说着,便自顾往院子外走。
“厂督...”她晃了晃靳濯元的手,见他面无神情地推开屋门,陆芍只好拼命地给诚顺递眼神,诚顺心领神会,颔首退下。
屋内银骨碳烧得并不红旺,只是比外头稍微暖和一些。陆芍捧着一堆雪白的鹅绒,将她们摆在炕桌上,自己则从靳濯元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
“福来是听了我的话才留在府里的,厂督你手下留情,饶他一回好不好?”
靳濯元盯着那双交握在他腰腹的柔荑,深觉这小姑娘的胆子日日见长。
初见他时还是一副动辄红眼的模样,话不多,声音盈耳轻柔。到后来,又是踹他下榻,又要他喂食,也不知是他折磨陆芍,还是陆芍折磨他。
“好啊。”靳濯元转过身,捏住陆芍的白瓣儿似的下巴:“我饶过他。”
陆芍眨了眨,惊讶与欢喜参半。正待感慨厂督好说话时,清冷的声音从他喉间发出。
“换你来。”
说罢,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在陆芍绯红的面上稍作停留,然后双手撑在放了鹅绒的小几上,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方寸之间。
陆芍不自然地撇过脑袋,露出一截细腻的脖颈。
靳濯元倾身上去,略带凉意的双唇轻轻蹭在她的脖颈上,反复磨吮,激得她浑身颤栗。
不仅小脸通红,那抹红,从耳根一路蔓延至锁骨,像朵被春雨浇灌后新绽的娇花,教人忍不住摧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