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番外(11)
淮安帝心如死灰,瘫坐在龙椅上看着满朝文臣,只觉得讽刺。
最终,他让以为年过古稀的老将领兵,试图挣扎找出最后一缕生机。
……
楚辞在书房里静静的写着什么,小厮跑过来说刘侍郎求见。
楚辞淡淡一笑,眼里俱是了然。
她放下笔,慢悠悠的去了大堂。
大堂里,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中年男人急切的坐着喝茶。
楚辞到了大堂后隔着屏风接见了他。
“刘侍郎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刘侍郎赶忙把朝堂上的事给楚辞一五一十的交代的清清楚楚,然后跪下道:“殿下,老臣直接给您直说吧,老臣想求您劝劝陛下。”
楚辞叹了口气:“刘侍郎这是干嘛?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干政呢?”
刘侍郎悲戚道:“殿下有所不知,戚将军与老臣是忘年之交,他早年不受陛下待见,从未领过兵,所谓经验不过就是纸上谈兵而已,再加上他年纪大了,老臣怕他还未到地方就先去了啊!”
楚辞淡漠的呷了口茶:“大人,不是我不帮,而是我实在无能为力,自我出嫁之后便很少去皇宫走动,见父皇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如今也不知道有什么立场去劝父皇了。”
刘侍郎:“不,殿下同陛下有多年的父女情分,念在这份情分上,陛下应该还是听殿下劝的。”
楚辞叹气:“侍郎大人高看了,皇宫那曾有过真正的情分在?父皇之所以愿意宠我不过是因为我长相好看,可以成为他的棋子罢了。就像当初他看纪将军年少英武,把我许给他;亦或是世子利用价值高,把我推给他一样。现如今我对他来说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他自然也不会继续宠我了,我这个女儿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了。”
刘侍郎怔住了,他睁大眼睛,眼里有血丝,有泪水,他说:“难道就真的没救了?”
楚辞缓缓道:“不过父皇这个决策属实不对劲。”
刘侍郎打起精神:“敢问公主,什、什么不对劲?”
楚辞道:“若按父皇以往的决策,现如今绝对是先稳住雁北王的情绪争取缓兵,然后再找机会去求助别国共同分割雁北,可如今父皇却派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将军去死守,这不像他的做派。”
刘侍郎结合之前淮安帝的做法,觉得确实很对,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问道:“陛下这是被奸人所惑?”
楚辞轻笑:“我可没说什么。”
刘侍郎恍然大悟,他冲楚辞磕了个头:“多谢殿下。”
然后急匆匆的跑出去。
……
淮安帝近日心绪不宁,他的身体本来就些虚弱,又被雁北直逼京都的消息一刺激,然后就病倒了。
自古帝王多薄命,他如今已经算是长寿了,以往的皇帝想活到三十岁都难,但他自小身体就很好,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位子上坐很久。
却不想身居高位,并不是身体好就可以长久的,身边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又经常为国事殚精竭虑,忧思过重身体早已被掏空,如今一受刺激,身体的沉疴爆发,病来如山倒,只能卧榻修养。
他喝了药,眼皮却越来越重,他闭眼心想,太子在雁北王手里,此时恐怕凶多吉少,自己这般模样估计也撑不了几时,他需要一个新的继承人,他需要一个能够撑住大周的继承人。
思绪混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突然,他被高德安晃醒,高德安急切带着泪痕的脸浮现在眼前。
淮安帝烦躁道:“何事?”
高德安此刻已经顾不上礼仪了,他急切道:“陛、陛下,外面、外面……”
韩丞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高德安未说完的话:“臣韩安跪求皇上清除宦官,除奸佞小人。”
众官的声音叠在一起,紧随韩丞相的话:“请陛下清君侧,除奸佞小人。”
淮安帝眉头紧锁,怒火中烧:“这群人又在干什么?”
高德安哭丧着脸结结巴巴道:“今日不知为何,韩丞相一早就带一众文武大臣来宫里,闹着求陛下杀宦官,除外戚。”
淮安帝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起床随意披了件明黄色的袍子。
太璇殿外早已跪满了乌泱泱的大臣,领头跪着的是韩安韩丞相。
淮安帝压着怒火,眦目欲裂:“韩卿,你这是干什么?”
韩安跪着回答道:“臣请皇上清除国贼。”
淮安帝眼中充血,他颤颤巍巍的指着韩安:“你、你……”
话还没说出口,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后的高德安和身前的韩安赶忙扶住他。
“皇上——”
“陛下——”
在一阵手忙脚乱中,淮安帝意识逐渐模糊,直至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