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番外(259)
夜落柔声细语说道:“我视你是我毕生所爱之人。”
“夜小姐,你为何非要纠缠于我?本公子此生只爱一人,只娶一人。请你离开凫丽,另觅良缘。”
夜落:“如果我不走呢?云宸煜,你要如何?”
“夜落,本公子说过,我不是云宸煜。如果你执意如此,休怪云某不客气。”云烨狠了狠心,决绝地说道,“当日在逢山,小姐中情毒可是有意而为?”
夜落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清白为女子之本,小姐为将云某当成另一人,竟不惜献出清白之身,此种行径当真令云某佩服。
如果你还在乎名声,日后想嫁得如意郎君,还请你现在离开。话已至此,云某告辞,从此,我与你恩怨两清,再无瓜葛。”
云烨本想说「永不相见」四字,不知为何,他看见夜落满脸的悲痛,他的心口也为之一痛,那四字终究是未说出口。
即使未说,夜落看着他决然离开的身影也同样心如刀割。她第一次觉得有口能说和不能说都是一样的无助。
云烨越走越远,头也不回,身姿何等的潇洒,一如当年特护病房内那个潇洒的男子。
夜落泪眼朦胧,倾尽最后一丝希望喊道:“林云逸,林云逸……”
“林云逸你说话不算数。”
“是谁说,要把所有的思念留给我?是谁说,要把所有的欢乐留给我?是谁说不让我孤独一个人在这个世界?”
“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是韩心夜啊……”
夜落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变成了一片呜咽的低泣。
适情忙跑了过来,流着满脸的泪水安抚夜落:“姑娘,别哭了!他已经走了。”
就这样走了吗?他与她的两世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情深缘浅,结果就是无语到痛不欲生吗?
曾经,她错认了他,将一腔痴心错付,害他丢了性命。如今,我想偿还这一切,面前的人再也记不起她的存在。到头来,终归是流水落花春去,再也无意,再也无情。
夜落难于忍受,也不想忍耐心中的情绪,抱;
着适情痛哭起来。
以前,总是夜落安慰适情,轮到夜落心伤时,适情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扶起夜落:“姑娘,我们走吧!”
夜落咽了泪水,眼神布满了迷茫,“我们去哪?”
适情看了看远方,说道:“良余朝歌,夜色小憩,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虽说返回朝歌,可夜落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路途跋涉。
自与云烨决断之后,夜落每天躺卧在床上,面不着妆,发丝凌乱,端进去的饭食也未吃几口,与先前的清丽自信判若两人。
适情虽未婚配,心里却也看得明白,她这是失恋了。听闻失恋的女子需要时间来疗伤,适情也不便催赶,每日依旧端茶倒水,再唉声叹气地出了房门。
恒王薨时也不见她这般心灰意冷,如今那个人还好好的,不过说了些绝情话,自家的姑娘就如此不堪一击。都说世间的男女之情是天下最毒的药,看来果真如此!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
夜黑风高,夜落无法入睡,适情也是。
她飞身掩入黑夜中,无论如何,她想为自家的姑娘解开这道心结。
适情一个越身,落在了乐府的梁瓦之上。
她跟夜落来过乐府,对于乐府的架构略有熟悉,几个起落,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云烨的雅房。
从窗外看去,那个男子俊逸的脸映照在烛光下,多了一份静然,少了一份明俊飞扬。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他身旁的桌上,放着一个药碗,那个药碗端起又放下,奴婢们隔三差五为他喝上几口。可是,药汁全部顺着他的口角流下,竟是一滴也未喂进去。
前几日见他还好好的,今夜相见,他像是病了一样。
适情未及多想,心里骂了一句「活该」,转身隐入了夜色苍茫中。
三日后,凫丽城中传来一片道贺之声。乐府内外红绸结彩,府门大开。
两辆马车停在了乐府的门外。马车内的适情在旁低声解释:“今日是吕、乐两府的定亲之日,十二月月末,云公子正式迎娶吕府小姐入门为妻。”
夜落默默无语,只是一味地挑着车帘往乐府看去。
适情左右思虑一番,还是说道:“姑娘,你若舍不得,咱们就不走了。”
夜落放下车帘,幽幽长叹,道:“将马车靠近些,取我的竖琴来。”
“姑娘,你可想好了?回朝歌后我们就不会再来。”
夜落道:“凫丽满殇,不可留恋。此去,山高水远,永不再来。留一份祝福给他,就此作罢!走之前,我想再唱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