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番外(23)
痞气的少年扔掉梨花枝,怨道:“季寻争,让你不要理她,你看看,今年你的榜首算是无望了。”他一说罢,多桌的少年们唉声叹气表示同情。
季寻争不以为是,他平和的脸上依然亲善,看不出不快。
木桌后的云宏志坐立片刻,也觉无味,冷峻地甩了甩衣袖,又冷峻地离开了。
他身旁的男子跟随其后,一同离去。路过夜落身旁,那男子眼色深沉地望了她一眼,看得夜落心里莫名其妙。
倒是云宸煜踱步上前,他瞪了一眼夜落怀中的三尾兽,坏笑着一张脸,问道:“小姐的诗作可是忘记什么?”
夜落不解,一双大眼单纯地眨巴几眼,盯着他看。
云宸煜唇角的笑意更深,“小姐作诗可有署名?”
夜落一愣。她的眉间神色未动,只不过咬了咬唇,心里却恨不得一掌拍晕自己。
辱受了,诗作了,人也得罪了,怎么会忘了署名呢?这银钱还怎么拿到?
云宸煜继续笑道:“不过,本公子可以帮你这个忙,梨上云轩正是我的家。”
夜落狐疑地看着他,心道,连我的星辰看见你都一脸的厌恶和烦躁,你怎会如此好心?
果然,云宸煜的嘴里吐不出好话,“我要你做我的奴婢,伺候在我的身侧,任我差遣。”
夜落圆目一瞪,心道:“这人莫不是有病?五十两银与她的自由相比,孰轻孰重,是个人也分得清。”
如果他有疾,那他找对了人,她会医。
夜落从容淡定地在袖中一摸,摸出一个绣着兰花散发着药香的小香囊。
她把香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根一根的银针摆在手心,又一根根地持在手中左右晃晃。银色的光芒在阳光下光彩夺目,宛若一只只含笑的眼睛。
“喂,你做什么?快把针收起!”云宸煜惊得后退两步。
夜落低头,敛去一脸的笑意。见过不怕死的壮士,还没见过不怕针的男子,看来天下男子并无不同。
夜落慢慢收回银针,放入袖中,甩头就走,如瀑的长发在风中潇洒地飞扬。
“喂,你什么意思?”云宸煜在身后叫道。
夜落返头,微微一笑,“公子有疾,来日再治!”
骂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两位公子的谈话。
“四弟,我觉得她好像骂你了。”
“不是吧?我觉得她在说心仪我。”
夜落脚一歪,差点跌倒。他的眼神没问题吗?我就是在骂他,他哪只眼睛瞧见我喜欢他了?这人就是有疾!
第10章
路遇熟人
没有马车,身上又无银钱,夜落只好沿着水依湖畔走回客栈。
一路走来,夜落仍悻悻然。
云家的几位公子虽是一般英俊的少年,样貌却不尽相同,性格也是云泥之别。
若说二公子如冬天里的冰霜,三公子是春天的阳光,那四公子就像那秋天的萧索,掩盖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一冷一温一萧,也不知三人如何就凑成了一家子。
行至承恩街道的路中,就到了朝歌最热闹繁华的地段。
此处有琳琅满目的物品,各类小贩吹唇唱吼,红楼之处轻歌吟唱,好不热闹!
夜落想道,如此诗情画意的花城,最适合心旷神怡的居住。
她要落地此处,未来买一间房,成一个家,这世间她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正梦想天开,身后的人群中传来沸反盈天的喧闹。
夜落并不爱凑热闹,但她不想被高头大马踏扁。她跟着游逛的人群自动退往街边。
只见两名衣着盔甲的将士威风凛凛地骑着高头大马一路雄傲地踏在了繁华的街道中央。两马身后,四根粗硕的铁链栓着一脸囚车缓缓前行。
黑色的囚车中坐着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子,看年貌并非长者。
男子的外形甚是凄惨,仿若一只丧家之犬。他的发丝凌乱无章,沾满了陈杂的碎草,掩盖了半张头青鼻肿的脸。他的双手和双脚戴着沉重的铐镣,蜷缩的身子天愁地惨。
男子灰衣的粗布破旧不堪,囚车过处,散发着黑色的血迹残留的刺鼻的腥臭味。
如此惊心惨目的模样,估计连亲爹亲娘相见也不识,可偏偏夜落认出了他。
她不会认错的,是他,就是他!纵然他鼻青脸肿只露出半张脸,她依然识得囚车里的男子正是施救过自己情同兄妹的恩人-程修远。
程修远一动不动地坐在牢笼中,路人的指点与评论好似一阵微风未曾吹到他的耳旁。
夜落惊得六神无主,眼见囚车越走越远,她心急如焚,不知要做什么,只是一手扯着裙摆,一手抱着三尾小兽,跟在囚车后面气喘吁吁地追赶。
囚车驶过繁华的路段后逐渐加快了速度,夜落如何跑也追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