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番外(193)
“其中一名女子名叫花纹,原是心仪宫的宫人,后经宫中的掌事安排入了望影宫的秀惠殿,成为雷贵人宫中的奴婢。
此女有一位姐姐,是先帝殿中一个打扫的奴婢,名唤花痕。
宫变之日,花痕被云宏志下令杖毙,花纹得知后,误任其姐为陛下与女史所累,被人利用入宫寻仇,成为身带红丝帕的其中一人。”
“陛下回宫之日,花纹引诱天子近侍,故意惹护城军发现。她逃入夜色中后本难以发现踪迹,另一名宫人小秋为攀得秀惠殿的高枝,受花纹的诱惑,当日设计用箭头划伤自己的手臂,以鲜血将护城军引至心仪宫内。”
“当日,女史与适情饮酒而醉,宫人小秋趁机将箭头在适情的手臂上划上了同样一道箭伤,并将红丝帕窝藏在夜思殿中。
适情入牢后,那宫人高攀不成,却招来杀身之祸。西花园的溺水尸身,正是心仪宫的宫人小秋,也因如此,暴露了花纹的身世。”
“语墨将花纹押入宫中,一路追查,发现此女与宫外的思音坊有联系。思音坊的坊主,名为书语,精通琴律,她正是云宏志的姬妾,也是红丝帕祸起的真凶。”
闻及「书语」之名,夜落的身子一怔。待她回过神来,她感觉云行期抚摸她手臂的力道更重了些,似乎想将她手臂的淤青全部抚平。
“语墨虽然尊令而为,却护主无力,待她回来,自行到刑司堂领罚。”他的话语漫不经心,却自带不容抗拒的威严。
于公公得令退去,偌大的夜思殿只剩云行期和夜落二人。
云行期依然耐心地寻问夜落同样的问题,“如何受伤?”
夜落无法,用口代手,写道:“花园移草,树根所绊。”
云行期问:“夜儿为何要移草?”
“草色稀有,移入百花园正合适。”如此的回复,应能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
云行期怪道:“为了一棵草,夜儿不顾朕的旨意,私自出乾坤殿,就不怕朕怪罪吗?”
夜落一怔,他是希望自己听他的话在乾坤殿外跪上一夜吗?
“夜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不希望你受伤。”云行期像只受伤的小兽,抱着夜落郁郁寡欢。
夜落任由他搂住,受伤的心已凝结成一块冰。
这断时间未曾好好歇息,夜落一觉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她抬了抬手,手指的淤青已然消退,剩下一阵阵的酥麻痒感。
她才要起身,却见一道鹅黄衣衫的身影进入了殿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起身拂帘而出。“适情……”她唤道。
“姑娘,你醒了!”适情返头,一双大眼弯成两道弦月。
一句简单的话,却如同深入人心的温言暖语,让夜落瞬间泪流满面。
姐妹俩抱了一阵,夜落在她身前身后左右看了看,确定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夜落才放下心。
“姑娘,没事了,没事了!”适情安慰着她。
夜落会心一笑,“商太医果然医术高明!”
闻及医术,适情托起夜落缠满纱布的双手,脸上阴云满布,“姑娘,你的手可是为救我而伤?”
夜落淡然一笑,“那日见后花园中有几棵稀草,闲来无事,我想将它移栽百花园中,不小心掉入泥坑,折断了双指。”这个理由说起来很是牵强,她自己都不相信摔跤能摔断十指。
适情也笑了笑,反说道:“姑娘行过餐,我带你去御花园走走吧!”
夜落莞尔,也不知那个理由是否蒙住了她,只要她不再追问就好。
来到御花园中,夜落越往前行,心里越是惊悚。“这方原有几棵菩提树,那处还有一片梅花林。这些树为何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适情说道:“昨夜陛下下旨,令人将御花园的树木连根拔起。”
迟疑了一下,适情又道:“御花园司栽的奴才打理花园不当,全部投入刑司堂。”
夜落惊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盯着适情。
“还有一事……”适情说道,“秀惠宫的雷贵人昨夜身染重疾,太医署诊断是疫病。如今,望影宫合宫上下全部闭宫,不得出入。
与雷贵人过往相交亲密的后妃均禁足在宫中,太医署的大人每日早晚在各宫焚烧艾草,以去除浊气。”
听闻这些惊人之语,夜落的心里如同五味杂瓶,竟不知是何滋味。她一路跑回乾坤殿,跪在塌前,
一味地看着正在塌上歇息的云行期。那张面容依旧如清风明月般俊秀动人,未曾有丝毫的改变,可他留在自己心里的身影却模糊不清。
她想用手抚摸他的脸颊,伸手才发现他们之间早已隔了一道坎坷难跨的障碍。
歇了一阵,云行期悠悠醒来。他看见夜落神魂不守的模样,皱了皱眉,“夜儿,你可是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