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番外(146)
沈翰山因骂得福,赢得陛下的赏识,册封为太子太傅,位居从一品,教导太子学识。
太子立后的第三年不慎染病,经太医署论断无药可医,年幼的太子不慎早夭。
太子之位又成了朝堂之上争相请奏的热潮,朝堂大臣拥立二皇子的呼声声势日高。
文帝每日烦忧不堪,夜夜入住乾坤殿,半月未踏入后宫。
二月初春时,云宸毖心情稍有好转,立即又住入游丝宫,对柔贵妃复极盛宠。
同年三月,云宸毖顾念初见之情,允和风缕回乡探亲。
“可他为何要取我母妃性命?”
成妃反问道:“襄王可知那些染瘟疫的是何人?”
“自然是我母妃的随行侍从。”
成妃笑道:“若只是随行侍从,陛下何需费此周折,将他们一举歼灭。”
襄王冷眉横目,转头看向身后,“周嬷嬷,怎么回事?
牢狱的暗光下,慢慢地走出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说是老人,只因她满脸皱纹,四肢肌肉萎缩,行动不便。
老人在旁人的搀扶下走入了明光之中,昏黄的灯光照着她一张布满沧桑的脸,令人心里生寒。
夜落一看见她的脸,心中的震撼翻天覆地。
南越招摇的鹊山深林中,她屡次在林叶间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银丝如雪般惨白,纵然在黑夜之中,那一头的惨白依然散发着诡异的魅惑。
她像一只鬼魅,在自己的身后飘忽不定,却又不肯露面。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正是面前的老人。
只听她沙哑着声音说道:“贵妃初行之时,只带奴等贴身侍女随身伺候,陛下另安排一骑铁骑二十五名将士护卫。行至南越鹊山之下,前路恰逢暴雨,道阻难行。
天色已晚,贵妃命人就地扎营休息。那夜,不知为何来了上千位江湖侠士,他们跪在营帐之外,请求贵妃施救。
奴并不得知贵妃的施救之法,也不清楚江湖中人为何寻贵妃施救,只知那夜过后,便发生了瘟疫。”
成弦盯着那老人看了许久,“你说,你是和贵妃身旁的贴身侍女?”
周嬷嬷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皱痕,盯着成弦,眼神满是凶神恶煞般的阴森诡异,直看得成弦头皮发麻。
“成妃,别来无恙!”她一步一步走向成弦,突然抓住她的手,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贴近成弦,吓得她赶忙往后躲去。
“成妃这是怕吗?难道你送红玉之时,就没想过,瘟疫中尚有人劫后余生吗?”
成妃大惊失色,“你当真是和风缕身旁的奴婢?当年,她身边的奴婢不过二十岁,即使过了十年,也不似你这幅风烛残年。”
周嬷嬷狂笑不止,笑得脸上的皱纹愈加深厚。“风烛残年?我这幅风烛之年已是生者之幸。你可知他们是如何死的?疫毒传播,如人间炼狱。
所染之人,起先并无异样。一天后,突然呈现疯狂之样,不能见光,不能探水,且疯咬他人。
此症不足一天,便可因狂躁力竭而亡。先是翠儿姐姐,再是贵妃,接着和老爷、和夫人、无数身强力壮的将士,纷纷躲入了鹊山中,最后全都狂乱而亡。死时,他们仍然保存着狂躁的行止,那模样恐怖之极,此生不能回忆。”
成弦显然已受惊吓,迟迟未能回神。
只听得云行期问道:“那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周嬷嬷回头,看着他,“奴婢也身染疫毒,狂乱时坠入山谷,本是必死无疑。老天怜厚,奴命不该绝,送我一份解毒之礼。”
“此疫可解?”云行期问。
周嬷嬷捂着双眼,痛苦不堪,似乎当日所遭受的苦难近在身前。
“奴婢坠入山谷时,胡乱抱着了一个箱盒,盒中掉出了一枚玉佩,落在奴婢的身上。那玉佩流水涌动,将奴婢身上的狂躁症气一并吸了去,这才救了奴婢一命。即便如此,奴婢身上这遗留的毒痕却是再也无法恢复了。”
襄王闭了闭眼,令士兵将周嬷嬷送了回去。
第77章
血溅牢狱
襄王慢慢来到成弦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惊吓在地的她,“成妃是想如何清算这账?我母妃,我外祖家,还有无数英烈的性命,你一人能抵过谁的命?”
成弦回神,脸色恢复一片清冷。她淡然地找了一张石凳坐下,冷冷地问道:“我母子二人忍辱偷生十余年,遭受你们的侮辱胁迫十余载,襄王觉得这笔账又该如何清算?”
襄王怒吼:“那是奴才们作威作福,我母妃从未害过人性命。你说的解暑汤,整个后宫无人不喝,唯独你清幽宫喝完后半死不活。你如今不是好好的吗,可是我的母妃却在黄泉之下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