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番外(142)
宫门关闭,任何人无召不得出入,可襄王却入了宫。这足以说明一件事,襄王在关闭宫门前就已入宫。
襄王明显的不耐烦,不想与云行期作斗嘴之争。他向宣皇后行了礼,“母后,若要查出夜女毒害陛下的指使之人,还需请成妃入殿。”
云行期惊愕不已,“襄王这是何意?”
襄王也不看他,他依然仰着一张脸目空一切。“待成妃入殿,冀王不就知道原委了吗?”
云行期还待阻止,却已见皇;
后下令前往清幽宫迎请成妃。说是迎请,可派出的却是原先羁押夜落二人的卢公公和护城军。
此刻,夜落的双眼清澈如水,那一道道纠缠不清的丝网瞬时清晰明亮。
记忆有云:将多兵众,不可以敌,使其自累,以杀其势。在师中吉,承天宠也。此为连环之计。
冷天疏隐疾有犯,夜落成功医治,盛名远扬。医治之事传入皇城之中,身中药毒的文帝知晓,引夜落入宫。
襄王早已知晓夜落与冀王亲近,夜落入宫,冀王不会放其不顾,寻得机遇,必然入宫相伴。
官匪之斗,敌军兵临城下,种种的反乱不期而遇,迫使文帝下召恒王征战,公主和亲。
如今恒王被掳,京中少了文帝最聪慧得意的皇子,身后这人就可为所欲为。
宣皇后护女心切,必然想尽办法阻拦和亲。她想的办法,就是与这身后之人达成协议,刺激文帝,使其昏迷不醒,将文帝中毒的原由嫁祸于夜落。
夜落只是一个医女,无权无争,没有下毒的动机。但若是有人作证,指明冀王和清幽宫指使夜落下毒,这个理由就合情合理。
此时身处京都的只有云行期,帝王病重,国事覆没,冀王此时入宫,说是尽孝,谁人又信?
绕了一个如此的弯,施了这么的计策,夜落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施计的最终目标不是文帝,不是她,而是清幽殿的成妃和如今的冀王。
好一处瓮中捉鳖!
想透这一切,夜落的手逐渐冰凉。她紧紧握住云行期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和她一样的冰凉。
未过多久,卢公公在外通报的声音响起,“成妃到!”
夜落返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衫的贵妇人盈盈步入了殿中。
她的肤色白皙,眼若明珠,神情冷然,眉间带着一份忧郁。
一支金钗簪在如墨的黑发上,淡雅而又不失华贵。她,就是云行期的生母,清幽宫的成妃-成弦。
成弦与皇后施了礼,问道:“不知皇后叫妾来乾坤殿是为何事?”
成弦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般自带清冷,像一朵天山上的雪莲独立于世。
“成妃,你可知罪?”宣皇后厉声问道。
成妃冷笑,“皇后真是说笑!妾久居清幽宫,自来安守本分,何罪之有?”
这时,襄王走到了各位大臣的身前,鹰视狼顾地向着成弦,“成妃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罢,他手一挥,只见两个将士将一名女子押进了殿中,被押的人,是宫女花痕。
襄王喝道:“大胆奴才,你与成妃通风报信,勾结医女毒害陛下,还不据实说来!”
花痕俯在地上哭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个打扫的宫人,未曾有过逾越之举,请皇后明察。”
“放肆,你拒不承认也没关系。来人,将此宫人拉出门外,乱棍打死。”
两位将士得襄王指令进入殿中,抓住花痕的两只手臂朝外拖去。
花痕受惊,一面挣扎一面拼命嘶喊:“奴婢不敢,求皇后饶命,求襄王殿下饶命!成妃,请您救救奴婢,成妃……”
很快,花痕的声音消失在乾坤殿,伴随的是一片诡异的宁静。
夜落的心跳像要冲破胸膛,她发现握着她手的云行期此刻的身子也在颤抖。
她看了一眼成弦,却见花痕之死没有给她造成一丝的波动,若说有,也不过是花痕死时她眨了一下眼。
襄王笑道:“成妃果真是无力可摧。”
成弦冷眼看着他,声音冷得冻天冰地,“襄王打死的是乾坤殿的宫人,与本宫有何干系?”
襄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将它展开,只见宣纸上写了一个:“毒”。此字,正是夜落入宫之时所写。
“诸公请看,这时夜女所写,由宫女花痕趁夜间传给了清幽宫的宫人,其意如何,已是昭然若揭。敢问成妃,夜女为何将一个「毒」字交予你?”
云行期愤然上前,喝道:“襄王,够了!且不说这个字是不是那宫女陷害我母妃,光凭一个字,襄王如何能断定是我母妃指使夜落下毒?”
这时,宣皇后开口说道:“光凭一个字当然不够。不过,还有一物,需与诸公相看。本宫刚派人从成妃寝殿搜出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