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番外(124)
不用想夜落也明白,这是被人点了穴道,且口鼻被捂。身后的人接住了她的身子,他将手放在她的腰间,脚下轻轻使力,携着她跃入了荷塘深处。
夜落只觉身形一轻,脚下的荷花在风中凌乱地摇曳。当她的身子着地,她忙张眼观望周边的环境,这一看,心像一块巨石沉入湖底。
“姑娘,姑娘,你在哪里?”适情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没入了荷花深处。
适情沿着荷塘的小道一路寻来,却未曾见到夜落的身影。
她的心中惶恐不安,脚下的步伐也是七慌八乱。她沿着荷塘小道又返回了兰亭,依旧未见到夜落的身影。
适情扶着亭栏,已是六神无主。她一抬头,正瞧见青草地中的各位公子中,三皇子与四皇子坐在一处论剑。看见两位皇子,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朝着皇子们的方向趔趄跑来。
“三皇子,您可看见姑娘了?”适情的声音里带着哭声。
云行期闻言神情严肃,“未见,夜儿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适情抹了一把泪,“先前在一起,这一会姑娘不见了,我如何找也找不到她。”
云宸煜收起古剑,安抚道:“三哥,你先别急,落落不是随意迷路的人,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先问问清楚再作寻找。适情丫头,你家姑娘不见前是在何处,可做了什么?”
适情哭道:“姑娘与我坐在凉亭,她看见亭外一处荷花开得正美,说要去折几支荷花,我待去找时,便不见她的身影。”
“你看她往何处走的?”云宸煜又问。
“就在路的尽头。”说完,适情带着他们前往荷塘陌路。
“就是此处,我看着姑娘往这边来的。”他们来到了荷塘小道的深处,小道在此处再无前路,面前只见一片盛开的荷花。
云行期脸若冰霜,他咬了咬牙,吐出冷冷的一句话:“你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来?”
适情回道:“我是跟着一起来,出凉亭时撞了一小厮,撞翻了一盆糕点果酥,他非拉着我赔,这才耽搁了一会。”
“耽搁了一会?”云行期抬手一挥,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了适情的脸上。
适情受了一巴掌跌倒在地,她的脸上像是刻上了一手红印,嘴角也是留下了一行血迹。
她却不卑不亢,端正地摆正姿势,跪在了地上。“三皇子息怒,奴婢知错……”
云宸煜又惊又气,他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云行期会下如此的狠手,忙抓住他的手,“三哥,你在干什么?你打她做什么?”
云行期未回他,他盯着跪在地上的适情,眼睛像要喷出来火,“你告诉我只耽搁了一会?”
云宸煜喝斥:
“你静静好不好?我们先把人找到再说。”
云行期早已心意烦乱,心头像有一只猛兽在怒吼,他再也难以克制自己,禁不住叫道:“山水之远,如何找?这条路就是个死胡同,出了荷塘就没有别的路可行。”
云宸煜若有所思,无意冒出两个字:“莫非……”
一想到「莫非」二字后的可能,他们大惊失色。三人又沿着荷塘的小路来回查看,走至尽头,也未看见荷叶根茎有折断压倒之处。
荷花未折,也没有掉入荷塘,可没在荷塘她又能去哪里呢?夜落不可能不知会适情一人离开,除非她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被人劫持。
想到此处,云宸煜急忙问道:“除了落落,还有谁未在此处?”
经此一问,三人的眼神在青草地上的人群之中来回查探。未多时,适情说道:“回四皇子,还少了一人,襄王不见了。”
云行期嗤笑,“襄王?襄王一向不爱热闹,总是远离人群,他不在并不稀奇。”
“不。”云宸煜神情凝重,“三哥,往日他不在很正常,今日却是不同。他是奉父皇之令主持赏春事宜,后续他要请我们吃果酥糕点,他若走了,这糕点环节还如何进行?
那拦住适情的不就是端果蔬糕点的小子?还有,他携带的女子还在草地的林荫处,唯独他不见,这可太不寻常了。”
云行期的双手紧握成拳,说出的话语也如一道冰剑,“那他会去哪?”
荷塘深处,藕花掩人,小篷船外,是接天莲叶无穷的翠绿,周边连个人影都休想看见,更别说还能有个人看见他们。随着呼喊、怒吼声越行越远,夜落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真是人不可貌相,一向冷峻的二皇子-如今的襄王竟会对她一个弱女子行如此龌龊之举。
“夜落小姐,你说有谁会猜出我们在这?”襄王似乎没看见夜落冷若冰霜的目光,他一边打量着船外的光景,一边轻笑,“将军府初见小姐时,只道你是个哑女,最多也不过是一只形同虚设的花瓶。可你的能力实在另人刮目相看,没想到一匹浮玉的瘦马能在京都开诗轩,还能引得陛下的光顾,本王真是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