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第三年(1124)
伍士禄也是没见过这么硬气的和尚,一时间也愣住了。想了想恐怕也是有什么事情,所以就让侍妾换了件衣服,然后一群人就跟着净敕来了县衙。
过往如此,也算是两方面都对上了。虽然说法有出入,但我也更相信净敕的说法,毕竟我们家的和尚,还不至于要去看一个女人换衣服。
他那个身份和相貌,还真的不值当的。特别是这个侍妾美则美矣,但多少还是有些小气。
我还在心里为净敕解释了一下这个事情,笑容就更灿烂了一些。
我都能够感觉到净敕已经读懂了我的心思,开始冲我呲牙。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和净敕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之前,我总觉得这个人背景复杂,监视我的成分更多了一些。
现在他这个略带烟火样子的尴尬,还是挺真性情的。
“所以,你怀疑什么?”我问净敕。
“这女子会不会女鬼有关?”净敕问我。
“衣服呢?”我伸了伸手。
“这里。”净敕把衣服递了过来,的确是湿了一大片。我摸了摸布料,又看了看衣袖和裙角部分,但确认这件衣服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破的地方。
“关门。”我忽然喊了一声,让他们先把内堂的大门关上了,然后我又说道:“把那个小姐姐带过来一些,我跟她说几句话。”
不过,人还没过来,伍士禄又喊了起来,“哎,她是我的侍妾,你要问什么?你要做什么?”
“你能不能不喊呀?”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又没犯错,你也不能捆我呀。”伍士禄继续喊道。
真讨厌!我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如朕亲临」的金牌,跟他眼前晃了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结果正推门进来的耿县丞看到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立刻山呼万岁,把我们大家都吓了一条。
这块金牌我一直都没有掏出来显摆一下,现在的确是太讨厌这个伍士禄叽叽哇哇的样子,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所以我直接掏出金牌让他闭嘴。
耿县丞现在也是牛气的,一看到这个情形,立刻喊身边的衙役直接把伍士禄又按倒在地,在嘴里塞了一块破布,然后对我说:“大人,处理好了。”
“倒也不必这样……”我含糊了一下,其实,我也只是让他闭嘴别说话而已。
这样吧,有点过分了。不过,都这样了,也就这样吧。伍士禄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这辈子可能也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待遇,他居然还挺高兴的。是的,从眉眼之间看过去,他还挺高兴的。
难不成被我发现了他的受虐狂体质?
我撇了撇嘴,继续和那位侍妾说话:“你唱了什么?”
“没什么呀……”那侍妾看到这个样子,早都吓得体如筛糠,上下牙齐齐哆嗦起来。
“你别紧张,我就是问问。要不,你先说说你这件衣服是哪里的?”我尽量耐心一点。
“这是我在街角那间成衣铺子买的,就是觉得简单大方,也挺好看的。”
“成衣还是定制的?”
“成衣。掌柜子说之前有人给了剪裁的样式,做了一件。他觉得很好看,就又做了一件挂了出来。我看着很喜欢,就买了下来。老爷给掏的钱,老爷,是吧?”侍妾哆哆嗦嗦地回过头看着伍士禄。
伍士禄点了点头。
“那唱的曲儿呢?”
“这个是我和小姐妹学的……”侍妾定了定神,“小女子出身青楼,偶尔也回青楼和姐妹们吃个茶什么的。前几日在后巷听到有个姐妹在练唱一首新曲子,所以就去站了一会,学会了。
后来和老爷吃饭的时候,老爷忽然说想听个曲子,我就想起这首,就小声给老爷唱了一下的。”
我又看了一眼伍士禄,他又点了点头。
“再给我们唱一遍。”我觉得我的要求不过分吧?结果,这一屋子的男人脸色都变了变,似乎是不太好。
我只好又看了一眼伍士禄,伍士禄又点了点头。
这侍妾就小声唱了起来:旋身裙摆白如咒,我身挂在大门前。烈焰见我灼烧,都因那喜新厌旧的郎君。
我平生所求不过是爱和情,有恨却无寿,有情却不相守。
听闻宿命多破折,这一生郎君总是要归还。别离,亦相逢,就在那缥缈归处。
果然,这句句都挺罗素素的。
“你可知唱曲的姐妹在哪里?”我继续问道。
“听说是遇到了良人赎身走了。”侍妾很老实地回答。
看来,似乎又突破口,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行了,都放开吧。大家坐下来喝个茶呀?”
我笑嘻嘻的样子,应该也是挺招人烦的。不过,伍士禄被放开之后,似乎一点都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