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仿佛已经陷入了一弯柔腴的肌肤里,下不可遏制地有了反应,又想到方才还把这玩意拿到她面前丢人现眼,他脸仿佛被烫熟了似的,又羞又怒又惊。
这玩意一下子烫手起来,裴在野奋力把它甩到一边。
他懊恼地对着镜子瞧了会儿,意识到底下一时半会下不去了,只得寻出一方雕花琢水的檀木盒子,用指尖把那束胸小心翼翼地捏起来,郑重放到盒子里,盖上盖子。
他微松了口气,又取出纸笔,低头写着邀她去马场的邀请,他先骈四俪六地写了一通极为正式的邀请信,写完之后细读了一遍,自觉文采非凡,远胜那陆清寥万千。
他正要把邀请信叠好放到盒子里,但转念想到小月亮的文化水准,沉吟片刻,只得忍痛把这封烧了,又重新取出纸笔,挥毫霸气写下一句‘未时过二刻,御兽园见’。
这回见字刚落下一笔,他就发现自己毛病在哪了,只得再废一张纸,第三次斟酌许久,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又有点发红,提笔写了句‘御兽园里的红豆开花了,可要一观?’
他考虑到小月亮的文化水平,不自在地又在背面落下一句‘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迟疑了下,忍着脸红,把盒子里那件束胸整齐叠好,和字条一并拿去了万寿宫,齐太后似笑非笑地瞧他:“你可是瞧我太闲,连官媒人的差事也给我了?”
裴在野不自在地咳了声,拍马道:“祖母能者多劳。”
齐太后伸手接过盒子,并未打开:“盒子我可以帮你给她,不过你想邀人,怕是不能。”
她对着这样的裴在野有些头疼,语重心长地道:“你有想对她好的心,这自然是好事,可也得看是不是人家需要的,若只是按着你的强横性子来,一味地把她不想要的东西塞给她,好心也变坏事了。”
她这个孙子,自来在男欢女爱上就缺根弦,以往对女子不上心就罢了,现在倒好了,自己非要闷头去撞南墙。
她叹了口气:“你强给她的好,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裴在野并不死心,微微皱眉:“成与不成的,祖母试一试又何妨?”
齐太后瞧他这倔驴样,也懒得多费口舌,摆摆手让他下去,等下午沈望舒来万寿宫,她把盒子交给沈望舒:“太子说是还你的东西,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你瞧一眼吧。”
沈望舒约莫猜到是什么,涨红了脸,没敢在人前打开,齐太后又道:“你可想见他?”
沈望舒怔了下,摇了摇头:“娘娘帮我回了吧。”
她本来就想逃开太子的,不然岂不是前功尽弃?
就算不提前世今生这些纠葛,她现在是表哥的未婚妻,哪怕两人相识尚短,他也是她嫡亲的表哥,她不能做吃锅望盆的事儿,实在不该再和太子缠扯不清了,更别说宫里头已经为太子选定了太子妃。
齐太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也不多劝,只点了点头。
她令心腹传话给那头倔驴,谁想到这倔驴还不甘心,径自跑去了御兽园。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一场春雨,叶知秋眼睁睁地看着自家殿下在春雨里从期待等到暴躁,再由暴躁一点点变为失落,鬓发都被细密的雨水打湿,有下人想为他撑伞,也被他不耐烦地打发走了。
叶知秋见他等了已有大半个时辰,上前撑起纸伞,忍不住道:“殿下,太后都说了,沈姑娘不会来了,您这...”
裴在野烦躁地拭去长睫上的雨滴:“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来了,只是他忍不住和陆清寥较劲,难道他和小月亮那些日子的相处,还抵不过陆清寥区区一个身份?
还是陆清寥拿婚约胁迫于她了?
叶知秋约莫能猜到自家殿下的心思,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埋怨,本来殿下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他一味说谎恐吓强迫,还囚着沈姑娘不许她走。要是殿下能早些放下身段把人哄回来,现在哪有陆清寥什么事啊。
沈姑娘要是真和陆清寥许亲...他想想这个,顿时觉着比自己老婆跟人跑了还难受!
叶知秋正想和声劝几句,裴在野忽问道:“她现在在哪?”
叶知秋就怕他问这个,脸色一苦:“陆伯爵带着沈姑娘...去大殿下名下的一处马场挑马去了。”
陆清寥带着她去老大那里搅合什么?裴在野脸色有几分难看,抹了把脸上的水:“备马。”
......
陆清寥边笑边和她介绍:“长日马场虽不是最大的,但却是马匹种类最齐全的,就连宫里御马都有。”
沈望舒瞧的目不暇接,伸手想摸一匹神骏白马,惊奇问:“有汗血马吗?汗血马流汗真的像血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