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似江楼月(70)
药婆咽了咽口水看着李琼的背影,将手里的碗调了个方向,避免嘴被刮伤。
她伸出舌头,只敢轻轻舔了舔壁沿。一旁南星盯着她看,她舔了舔觉着无事后,便将那只剩一点点的药汤喝了,并细细品着,还真就觉出不对来。
明明应该都是干草药,怎么混着些生草味,淡淡一些,不仔细辨认根本察觉不到。
“药方呢,让我看看。”那老婆子突然严肃起来。
阿苗听到了抹了把跑出来的眼泪,对那老婆子说:“在我那,我去给你找。”
“南星,你随她去。”李琼昂着头,闭了眼,又揉了揉颞颥,“等等,一起去吧,让她在这好好休息。”
四人来到阿苗房中,阿苗从柜子里拿了药方递给药婆。
药婆仔细看了看药方,这药方是就是普通的安胎药,说明问题出在熬药或送药过程中。
“老婆子我啊,跟药草打了几十年交道,敢保证这药里绝对掺了东西,但我也说不好到底是何物。”药婆说着说着眼睛就往阿苗身上瞟,怎么想都是这丫头嫌疑最大。
阿苗知道那药婆怀疑自己,她心烈,受不得这无端猜忌:“王爷明鉴,绝不是奴婢害的姑娘,阿苗愿投井以证清白。”
说完便要冲出去,被南星一把拦住。
“行啦,你在王府待了五六年,本王自然清楚你的为人,但你没照顾好姑娘,仍是大错,今后无诏令,不得踏入王府,就领了钱回夫家去吧。南星带她去吧。”
“是。”
“谢王爷。”阿苗原是想等到月见醒后再走的,可她看了眼李琼,知道王命不可违,自己注定无法和月见好好告别,只能含恨而去。
待丫头收拾好屋子后,李琼只留了药婆一人侯在月见身边,门外多了两个看守。
估摸花了半个时辰,南星找到了花烛扔掉的小药瓶。
李琼派人将长孙如佩请了过来。
“怎么了,正睡着觉呢,好端端把我叫来作甚。”长孙如佩正装疯卖傻呢。
之前花烛神色慌张来找过自己的,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她也有些吃惊,更多是为难,她竟然敢先斩后奏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来,但她想到这丫头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将她交待了。
长孙如佩维持着表面镇定,信步穿堂过,在李琼身边坐了下来,花烛低着头迈着碎步跟在她身后,在一旁站定。
“南星。”李琼将南星唤了出来。
南星呈着那个药瓶走了出来。
“王妃,可认得此物?”李琼侧过头望向长孙如佩身后的花烛。
“不就是个普通的小瓶子吗,有什么稀奇,王爷喜欢我给您送几百个。”长孙如佩并不知这是花烛的东西,随意应付着。
花烛看到药瓶的一瞬间脸就白了,自己偷偷扔掉它时反复确认过,附近并无他人,王爷究竟是如何寻到的。
“看来王妃并不认识此物,但是你身边的丫头应该认识。”李琼说起话来永远那样淡然,却总能让人不由战栗。
“是嘛,花烛,你认识这个瓶子吗?”长孙如佩不知事态严重。
“不……不认识……”花烛畏畏缩缩回答道。
“有人亲眼看到你将它丢掉,你还敢说不认识!”李琼用拳头狠狠砸了一拳桌子,在场的人全被他吓了一跳。
花烛心里有鬼,怕得直接跪下了,但嘴里仍在狡辩:“奴婢……真……不认识此物……”
“大胆,非要动刑才肯招吗。”李琼手上的青筋暴起,“来人,将这不知好歹的贱婢拖下去,施拶刑。”
“不要啊,不要啊,王妃,救救奴婢。”花烛被吓得涕泗横飞,跪着爬到长孙如佩身边抱着她的大腿。
长孙如佩皱着眉,有些不知所措。
“本王再问你一次,这药瓶,你认识还是不认识?”
“是,是,奴婢认识,这药瓶确实是我不小心丢的,里面装的是王妃的香丸,不过已经空了,我不小心把瓶子弄丢了,王爷这样提醒我才记起来,这是王妃的瓶子呀。”花烛边抹着眼泪边说着。
长孙如佩却听得一头雾水,细细回味才意识到,这瓶子不会就是花烛下药用的吧,两人没想过这瓶子能被找到,这部分的口供没对好。
“里面装的真的是香丸吗,王妃。”
“是……是啊,不行吗。”长孙如佩被李琼盯得发怵。
“传药婆。”
一刻钟后,药婆被带来了,花烛还在地上跪着。
“药婆,你尝尝,这药瓶里是何物。”
药婆接过南星递过来的药瓶,摇晃着,里边还有小半瓶药水,她揭开盖子,先是谨慎地嗅了嗅,大概确认瓶中为何物后,尝了些许。
“回禀王爷,这瓶中装的是新鲜的马齿苋汁,同月见姑娘安胎药中掺的应该是同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