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昨日的事我都听春桃说了,依老奴看您没必要跟大人置气,大人那些话想必不是出自真心。说那番话是为了迷惑对方,他都是为了救您。”
盛露嫣应了一声:“嗯。”
“大人还是心中有您的,要不然不会带着您去北地,还帮咱们找到了高婆子。”
盛露嫣平静地道:“带着我是怀疑我别有目的,也想利用我伪装身份。至于找高婆子,那是因为她本来就触犯了法律。”
她很是不必自作多情。
“可……”
“嬷嬷不必说了,我心中都有数。”
孙嬷嬷还欲再劝,但见自家夫人并不想听,便想着让夫人自己先想想,她过两日再说。他们家夫人这么聪明,说不定自己就想通了。
孙嬷嬷走后,盛露嫣却是看不进去书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没有多大的事,可就是想不开。她与寻厉本就是皇上赐婚,他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讨厌他们盛陵侯府。她也不喜欢他,讨厌他的性子和为人。两个人也是这般相敬如宾的过着。可这两个月过去了,她却不像初时那般了。
接下来两日寻厉都没有回府,直到第三日晚上,盛露嫣刚熄了蜡烛躺床上就听到外头给寻厉请安的声音。
不多时,寻厉便进来了。
盛露嫣本来是平躺着的,连忙侧身面对里侧。
寻厉站在床边待了会儿,转身去了里间沐浴。
很快,寻厉回来了,躺在了床上。
盛露嫣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儿还不困。但她不想跟寻厉说话,便假装自己睡着了。
听着耳畔的呼吸声,寻厉身侧之人并未睡着。
“夫人。”
盛露嫣顿时一惊,他怎么知道她没睡着的。但她假装睡着了,没有搭理他。
“为盛陵侯夫人诊脉的那位郎中找到了,今日已经入了京城,明日夫人就能见着他了。”
盛露嫣顾不得那么多了,立马转过身来看向了寻厉,惊讶地问:“这么快?你从哪里找到的?”
满打满算,从他们两个人做交易起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难道郎中离京城很近?
“在云苍国。”
盛露嫣更是惊讶,从这里到云苍国快了也得半个月的功夫,来回至少得一个月,时间根本就不够。
“你是怎么做到的?”盛露嫣问。按理说不可能啊,除非他们会上天遁地,这显然更是无稽之谈。
问完,盛露嫣立马反应过来了:“不对,你何时让人找的?”
除非时间提前,不然不可能的。
寻厉顿了顿,道:“那日在沿河村遇到夫人的时候。”
“这么早?”
这就对了!这样算起来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来回再加上调查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可是——
“你为何那时就让人找郎中了?”盛露嫣问。
寻厉没回答这个问题。
难道是为了扳倒她爹?不,不至于。这一件事顶多算得上是她爹私德有亏,并不能动摇盛陵侯府的根基。与其费劲心力去做这件事,倒不如让人找找她爹其他政事上的错处。可在处理柳三郎那件事情上,他明明握住了她爹的把柄,却没有公之于众,而是私下告知了皇上,可见还是顾念大局的,知晓这时候不能动她爹。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是为了我爹还是因为我?”
寻厉看着盛露嫣,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夫人觉得呢?”
盛露嫣心头一跳。
所以,竟然是为了她吗?因为知晓她在费劲心力地找高婆子和郎中,所以他私下帮了她。原来他那时就已经对她上了心啊。真是完全看不出来!
他那日还在蒙面人面前说那样的话,还责怪她不小心!
“你给我道歉。”盛露嫣板着脸道。
寻厉面露疑惑之色。
“那日我被挟持的事。”盛露嫣提醒他。
寻厉心里一沉,道:“抱歉,那日的确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我不该让夫人涉险,应该早早安排夫人回京。”他本以为自己有能力护着她,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让人钻了空子。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盛露嫣怔了一下。他竟然是这般想的!怪不得那日瞧着他有些愧疚。竟然愧疚的是把她带在了身边,让她涉险。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我不要听这个。”
不听这个……也就是说她这几日并非因为这个而生气?那又是为何?
“夫人想听什么?”
“那日我被挟持时,你说的话可是出自真心?”盛露嫣问。问完,她便盯着寻厉的眼睛,不错过他的眼神变化。
“那日是权宜之计,说出口的话自然不是真的,我以为夫人都明白的。”那日夫人与他配合得极好,他们二人也有足够的默契,不然那日究竟结果会如何当真不可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