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公子边嫌边爱(61)
还是江湖人见多识广反应快,尽管对于未知的事物同样惧怕,却也不能见死不救,一边厉疾吼让人快点逃生,一边舍弃安危赶赴前线以人阻挡。
痛惜的是,怪物数目众多,力大无穷又皮肉如铁甲般坚硬,十来名江湖人均是高手,在平常战役中以一敌百亦毫不逊色,而如今拼尽全力也只能让一只“怪物”后退两步,并且它马上又令人窒息地卷土重来。
除了江湖人缠绕住的一小部分,其余的“怪物”朝着有气息方向前进,这时镇民的求生欲望才觉醒,开始惊慌失措地逃生。
若能摒除鲜血淋漓的恐惧,从虎口中脱困并不难,最显著的是步伐迈得大
点就能赶超“怪物”移动的速度。
可惜几万镇民在惊慌下慌不择路,人头攒动,不少人没走两步便摔倒在地上,压胯了前人拖累了后人,形成了一个灾难性的阻碍,身后不断有人死于非命,发出最后的悲鸣。
江湖人虽则拥有自保能力,但面对这样异常的敌人也只能且战且战,超负极限地跳跃救助每一个有生命危险的人。
始终人力有限,救得了一个的同时就有两条无辜的人命丧生,江湖人渐渐的疲于应战,血肉之躯稍有不慎损伤,当即半边身酸麻,战斗力迅速减弱,那“怪物”似乎浑身都带毒。
坚持了很久,领头的大哥眼见兄弟们拼尽最后一口气倒在血泊之中,回天乏术,独剩的几个也坚持不了多久,且作用不大。索性施展轻功拦截已经成功逃生镇民,责问他们是不是要见死不救,若非如此便就在此处设立路障,就近取来一切可燃烧之物,纵大火断路。
十分之一的人逃脱也有几千人马,有人发号施令,众人自然听从,霎那间便将路障堆砌而成。
但此方法有利有弊,固然是阻拦了“怪物”的逃窜,但也剥削了后方的镇民逃生的机会。
领头的大哥挺立在路障前作最一层防御,源源不断的人逃过了路障的分界线,“怪物”也不知疲倦地赶来,却再也见不到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领头的大哥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心中悲痛交集,使
尽平身绝学拖延。多拖延一分半刻,便有更多的人逃过分界线。
于是,一只“怪物”向他袭去,两只“怪物”向他袭去,三、四、五,越来越多,路障后的镇民分明看得触目惊心。
最后的最后,那名英雄放弃了抵挡,任其饮血,任其食肉,弥留世间的一声龙威虎震:放火!
火光冲天,焮天铄地,将黄粱的美梦烧开了两个世界,一面是趋于平静却眼睁睁的看着同胞惨死于前,无能为力,内心深处的挫败感五味杂陈,蔓延在无边的夜色和无尽的浓烟里。
另一面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焦灼地哭天喊地,嘴里吐出各种咒骂,“放我出去”。熊熊的烈火,双脚软卧在地的人,听天由命吧!
黑暗必须暗到了尽头,才有资格迎接光明!那一夜的经历,足够让十里梦魇一辈子!
她活过来了,三、四万的镇民活过来的不足五千。
晨破天晓,那些张牙舞爪了一夜宛如炼狱化身的鬼怪就此销声匿迹。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复苏大地时,那些长久以往做着白日梦的人,顾不上阳光带来的身体刺痛,用心感受这久违多年的温暖。
万万没想到,阳光复苏的万物,包含了那一声声令人窒息的野兽愤吼。好不容易平静下的时光被那熟悉的鬼嚎搅得撕碎,但见血肉模糊的地里挣扎地站起了一个又一个,数目惊人,形同昨夜“物怪”之态,但它们多一份无处安
放的灼烈,视阳光如沸腾的熔浆,烫得它们四处逃窜,哀嚎啕叫。
后来镇民分析,“怪物”并不是无差别攻击,身上的毒液于普通人而言是毒液无疑,于参与实验服过毒药的人却是一剂“解药”。它们对待“半个同类”只会感染同存,其他的生命必毁之。
至此,全镇成了怪物出末的邪恶之地!
小镇长久以来为保守秘密,除了必要的物资交换,一直鲜少与外人来往。但此次伤亡甚大,事态诡秘,地方官员曾派人下访,在折损两次人马后,意识到严重性,人云亦云,流言蜚语满天飞。
为抑制事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地方官下令封锁小镇,连同十里在内的一众“健康”人一并不得外出,违令者格杀勿论。
这次真的是彻底与世隔绝了,小镇彻底沦为令人谈虎色变的鬼镇。
所幸变成“怪物”的数目虽多于正常的镇民,但只在夜间活动,群居动物,且在有月光的情况下不会主动“觅食”,若是愁云惨淡的当夜,“它们”就会变得格外暴戾,需要镇民整夜待在屋顶,方可避免“怪物”的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