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笼中雀(134)
傅祁琅以往就和傅祁州不亲近, 但偶尔见面请安, 虽然疏离但没有厌恶和不喜, 反倒是岑婕妤死后, 他住到东慈宁宫里来之后, 傅祁州对他的态度才恶劣了起来。
李翾见状,拍了拍傅祁琅的肩,柔声道:“坐下准备吃饭。”
傅祁琅望着傅祁州有些神色不安的坐了下去,只听李翾冷声道:“皇帝怎么过来了?”
“朕这些日子忙,未曾过来给母后请安,现在得了点空,过来看看母后。”
李翾道:“哀家一切都好,皇帝忙于政务要保重身子,不必为哀家操心。”
话落,宫人开始上菜肴,李翾也在净手准备吃饭,回头见傅祁州正站在一侧目光阴冷的望着傅祁琅,她垂下眼帘,藏住心中不快,边净手边问:“皇帝可用过晚膳了?”
“没用的话坐下一起吧。”
说着又吩咐宫人安置碗筷,傅祁州才坐了下来。
这一顿晚膳吃得食不知味,傅祁琅是,傅祁州亦是。
李翾见傅祁琅吃的少,有些担心,询问道:“你不舒服吗?吃这么少?”
傅祁琅摇了摇头,“刚才吃晌午吃多了,现在还不是很饿。”
“母后皇兄你们慢慢吃,我先去看书去了。”
李翾点了点头,叮嘱道:“靠灯近一点,不然伤眼。”
“知道了。”说着便出了膳厅。
看着傅祁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傅祁州冷笑了一声,“母后对八弟可真好。”
李翾淡淡道:“远没有惠太后对皇帝来得好,哀家正在向惠太后学习。”
傅祁州放下碗筷,抬眸望向李翾,眼神炙热浓烈透着放肆,李翾的眼神冰冷,自顾自的吃着饭。
“母后是想把这个小崽子养大,当做倚靠?”
闻言李翾淡淡的看了一眼傅祁州, “皇帝是对哀家养他有意见?”
“你们谁也不是从哀家肚皮里出来的,岑婕妤要是活着,哀家对你们也都是一视同仁,现在岑婕妤不在了,他在哀家跟前,哀家作为他的嫡母,不该养他?”
说到岑婕妤,傅祁州的心下更不痛快了,轻笑了一声,“岑婕妤死了,不正是母后希望的吗?”
“母后敢发誓岑婕妤一事和您无关?你能保证将来你养大了这小崽子他不会怀疑你的别有用心吗?他真的就比我更靠得住?”
李翾听着他这话,眉头紧蹙,面露不悦。
“皇帝觉得是我杀了岑婕妤?觉得是我为了争夺八皇子而害死了岑婕妤,还给傅祁琅营造一副慈母形象?”
“难道不是吗?”
李翾轻轻一叹,语气中多是无奈,傅祁州瞧着她的神色竟有一瞬的恍惚,仿佛自己猜错了似的。
“若皇帝是这么想的,不如哀家带着他离宫?在宫外寻一处宅子,将来他到了娶妻的年龄,给他安排好,他有妻有子有自己的家庭,哀家也算是对得起先帝了。”
听着李翾这话,傅祁州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眼神渐渐的沉了下来,盯着李翾说道:“你何必说这种话激我?你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也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你出宫!”
“哀家还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
傅祁州被噎了一下,攥紧了手,“你还这么年轻,往后余生真准备一个人在这慈宁宫过活吗?无数个日夜,你真的就能忍得住寂寞?”
李翾听着他这话,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讥讽道:“怎么着?皇帝觉得哀家可以再嫁?”
傅祁州愣了片刻,只听李翾沉声道:“皇帝不回,是说哀家不可再嫁,但可在这深宫里偷.情?”
她讥笑了一声,望着傅祁州的眼神尽是轻蔑。
“皇帝,你可以疯魔夺臣妻,御史骂骂咧咧几日也拿你无可奈何,总不会让你自己将自己浸猪笼,但那人若是哀家,死一千次都不够吧,你方才同哀家说的这些话,同惠太后说过吗?”
“朕自能护着你。”
“是吗?皇帝,你让一个人去犯错,等她做下了错事再告诉她,是我保护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桌上的菜肴都凉了,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压抑。
沉默了许久后,李翾沉声道:“皇帝操劳,往后哀家这里无需皇帝过多操心,也不必勤来请安。”
傅祁州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到嘴的话,缓缓起身,应道:“好。”
李翾也随着起身,“那哀家就不送皇帝了。”
傅祁州道:“以后母后都不让朕来这里了,还不能送送朕吗?”
望着他的眼神,李翾走了出来,淡淡道:“皇帝请吧。”
傅祁州走在前李翾走在后,隔着一步之遥,将人送到宫门口李翾便顿住了脚步。
天色已黑,宫人未在身侧,踏出宫门的傅祁州猛然转身返回,直接就将李翾推到了墙上,俯身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