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155)
邬青叶:“……”野猪精是真生气了,这会儿都快变成豪猪精了。
她伸手勾勾他尾指:“我记住了,以后直接问你还不行吗?”
纪无咎:“……”
“……你要真记住了才行!”
邬青叶立即顺坡下驴:“肯定记住,保证记住。”接着道,“那我回去睡了,你也回去抓紧时间睡会儿。”
纪无咎虽然方才打了个小盹,毕竟人还是乏的,见她肯服软,他也没了火气,又叮嘱道:“这两天事态不甚明了,你们两个尽量呆在屋里别出去知道吗?”
邬青叶点头应了,朝他挥下手,回到房里,轻手轻脚地重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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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亲王被限在各殿院内一天一夜不得出入,翌日一早便有不少人不满起来,纷纷责问到底要把他们关多久。但缉察局的卫卒就如铁板一块,牢牢钉在了门口,就连表情也和铁板差不多,不管怎么旁敲侧击都敲不出半个字来。
纪无咎一早得知,崔参经过一夜的审讯,仍未招供。
他让人再把那双靴子拿来,细细查看靴底的痕迹。
已经干涸的血迹沿着靴底的边缘分布,但侧面却半点都没有沾到。
假若崔参穿着这双靴子杀人,很难不在靴面与侧帮溅上血迹,如果说他事后将其擦拭干净,为何又独独留下靴底的血迹,成为“铁证”呢?
且他这双靴子是半旧的,靴帮与靴底都留有不少尘土与污迹,并没有被特别擦拭过,靴底那一块血迹就更显突兀。
燕王杨涟与那位同父异母的兄长鲁王截然不同。他聪颖好学,机敏善辨,又有容人之量,礼贤下士,受到不少文臣拥戴,是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若是有人嫉恨他,想要暗中陷害亦非奇事。
纪无咎命人找来崔参营帐附近之人的讯问记录,发现一条证言,确有人在昨日清晨见到陌生人出入崔参的营帐。
这个陌生人是谁,不是找不出来,但要花费的时间与精力非同小可。
对纪无咎来说,是值不值当的问题。
为了替燕王洗雪嫌疑?显然不值当。
所以这天午后,纪无咎便带着结果去面圣了。
邵阳公主亦在殿内,正陪着皇帝说话。
杨邑一见纪无咎便朝他招招手:“免礼,纪卿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纪无咎神色肃然,语气沉凝:“昨日从燕王府校尉崔参帐内搜出一双带血的靴子,可知他到过虎舍外,且踩到过那滩血迹。”
杨邑面色一紧:“三郎的帐内府校尉?”
纪无咎微一颔首,又道:“但目前来说,只有这一件物证,而崔参亦始终喊冤,拒不招供。臣觉此中或有蹊跷,便先来向陛下禀报此事。”
杨邑捻着胡须,沉吟难决。
杨明霜贴身的宫女内侍加上近旁护卫的侍卫全都被纪无咎拘了起来,身边几无人可用,昨夜亦是在父皇这里过的夜。
她见父皇一时难决,便先向纪无咎讨起了人:“阿兄,既然你已经查到此事与三郎有关,可以放我的人回来了吧?”
纪无咎摇头:“殿下此言差矣。崔参只是偷虎放虎之人,可若非是提前打探好殿下当天会去哪些地方,又是在什么时辰到的,又怎能在殿下刚好经过时让老虎突袭而出呢?这也只有从殿下身边的人口中才能泄露出去。就算只是无心泄露,那也是几乎害死殿下的大过失,假若是与外人串通,谋害殿下,那更是罪该万死了。”
可杨明霜身边无人可用到底是不方便,更何况她带出宫的有两名宫女是她身边最贴心的人,一想到纪无咎不知会如何审问逼供她们,她就觉坐立难安。
“至少你先把荣珠和芳月放出来,她们不会与外人……”
杨邑沉声打断了她:“明霜,纪卿说得有理,你身边的人是该整肃一番了。”
父皇平时极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杨明霜微微一惊,亦不敢再多话,点头应道:“父皇说得是。”
杨邑朝她挥了下手:“你先出去吧。”
杨明霜心知父皇是要和纪无咎密谈,心中虽然仍有不甘,还是顺从地应了声,退出殿外,但她却没有远离。
不知等了多久,才见纪无咎从殿内出来。她迎了上去:“阿兄。”
纪无咎似笑非笑地掠了她一眼:“殿下。”脚下却丝毫不停,大步往外走去。
杨明霜不得不提裙加快步伐才能跟上他:“阿兄,荣珠和芳月真的不会随意泄露我的行踪或与外人串通,别的人你要审要问都可以,先把她们放出来。”
纪无咎却一直走到院外才开口:“且宽心吧,咱家不会太苛待她们两个的。”
杨明霜一听他这就是不打算放人,但至少允诺了不会刑讯逼供,好歹她能稍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