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99)
第47章
霍余被陈媛当场识破了小心思,颇为狼狈地避开视线。
好在陈媛没有计较。
翌日就是狩猎,要前往皇家围场,二人没有在梨园久待,尤其霍余,他还要进宫和皇上议事,安排好禁军守卫,可以说,他是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找陈媛的。
陈媛心知肚明,甚至觉得有点腻歪。
翌日,辰时左右,陈媛困恹恹地走出来,霍余在门口等她,见她这模样,不由得讶然:
“公主昨日未休息好?”
陈媛倦怠的哈欠稍顿,身旁盼秋低头偷笑出来。
什么未休息好?
只不过冬日犯懒,眷恋被中的暖意,不愿起床罢了。
霍余狐疑地看了眼偷笑的盼秋,见状,陈媛面不改色地敷衍:“忽然想到和陆含清的赌约,不知他若真得了魁首,会提出什么要求?”
霍余当即将心神放在这件事上,冷淡着神色:
“他不会如愿。”
平淡得近乎没有情绪的一句话,让陈媛好奇地睨了他一眼,哪来的自信?
今日霍余没有和她同乘一辆马车,而是独自在外骑了马,和徐蚙一一左一右护在马车旁,刚赶到玄武门,陈媛掀开提花帘,一眼就看见了陆含清。
温和内敛,容貌清隽似谪仙,哪怕在泱泱人群中亦然十分显眼,独树一帜。
他穿一身月白色云织绣纹长袍,陈媛觉得月白色和湖蓝色都格外适合他,当真称得上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陈媛掀的是右边的提花帘,霍余恰好就守在这一边,轻而易举地将陈媛欣赏的视线看在眼底,他不冷不热地哼了句:
“装模作样。”
这句话很轻,却顺着风飘入了陈媛耳中,她扬了扬眉,冲霍余说:
“你知晓你现在像什么?”
霍余知晓她口中必然没有好话,但依旧生了分好奇:“什么?”
陈媛抬了抬下颚,懒洋洋地说:“后宅中久久独守空房的怨妇。”
霍余顿了顿,眼神稍深地看了陈媛一眼。
怨妇不敢担,独守空房甚久却丁点不错。
陈媛可不知他在想什么,说完那句揶揄的话,就被自己逗笑了,她视线扫了一圈,忽然讶然地“啧”了声。
霍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眸一暗。
——是沈柏尘。
他站在刘尚书家眷那处,刘芊妤离他不远,时不时将视线看向他,不同往日欣喜和羞赧,眼神十分复杂。
陈媛眯着眸子,说不清话中什么情绪:
“我以为她会聪慧点。”
饶是霍余了解陈媛,一时也未曾听出这个她究竟是在说刘芊妤,还是在说沈柏尘?
但应该是刘芊妤吧。
陈媛对男子的怜惜之情向来是浅而淡的,不会长久。
或是身为女子的缘故,她对那种深陷情海的女子,总会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用陈媛前世的话来说,那就是好儿郎遍处可寻,可惜世人待女子严苛,才叫女子眼界只局限于一方小院子或男子身上。
远处,沈柏尘的视线遥遥看过来。
队伍辰时三刻出发,近一个半时辰后才到了皇家围场。
在一处空地上安营扎寨,陈媛有自己常用的马驹,她今日穿了身红色的劲装,暗纹花样顺着腰封绣了一圈,纤细的腰肢堪堪一握,明艳飒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休整用膳过后,众人齐聚围场,陈儋一番训话后,狩猎正式开始。
盼秋和徐蚙一守在陈媛身边,陆含清从她身边经过时,她还不忘道上一句:
“今日我可就等着含清夺得魁首了。”
她高高坐在马背上,轻抬下颚,脊背挺直得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叫她弯折一分,说不出的矜贵倨傲。
陆含清视线在她纤细修长的脖颈处落了刹那,遂垂眸轻笑:
“为了不让公主期待落空,看来陆某要全力以赴了。”
目送陆含清进了密林,陈媛才收回了视线,盼秋在一旁好奇地问:
“公主就不担心他当真得了魁首?”
陈媛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让盼秋不明所以,陈媛才淡淡道:“他得不了。”
为何?
盼秋没问出来,但眼神中无一不诉说着这个疑问。
是徐蚙一回答了她:“霍大人不可能让他赢。”
也许是有些时候,男子会更了解男子。
陆含清再用温和遮掩性情,也不是本性,对着公主,他偶尔难免会露出侵略的视线,很浅很淡,但却的确存在,他生来骨子里沾了掠夺的本性。
未必喜欢,只是想要。
至于霍余,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对自家公主的心思,陆含清虎视眈眈,他这种人注定了只要有可趁之机就被他抓住,霍余自然不可能让他赢。
盼秋:“可奴婢看陆公子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