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玉(7)
“我乔玉一生谨言慎行,从无行差踏错,可偏偏有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算了,但求你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我也可保你富贵人生,怎么就偏偏要到外面去惹是生非?”
“老爷,是奴家管教不严,请老爷责罚,请老爷责罚。”
邓氏也跟着跪在乔恩泽身前,替儿子请罪,那是瞬间泪流满面,乔玉以前总是念着夫妻情分不忍重罚乔恩泽,现在想来,就是自己心软才更加纵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现下你也不用哭,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如今好了,你的儿子闯下大祸,连陛下都亲自问询了,看你还能去求谁?”
听了乔玉这话,邓氏也不敢哭了,不敢相信的问道,
“天家怎么会知道泽儿的事?”
“怎么知道?你问问他,前些日子发了酒疯,是不是当街拦了荣国公家的马车?”
听了这话乔恩泽却又开始愤愤不平,咬牙切齿的说道,
“原来是荣国公告的状,不就是拦了荣国公府的马车吗?至于他们去告御状?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顾子珏看到我就跟没看到一样,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他们敢这样不就是因为有个皇后在背地里给他们撑腰吗?我姐姐也是贵妃,难道就比他们家差了吗?”
听了这话乔玉气的一个健步冲到乔恩泽跟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这一脚踢得是又急又凶,乔恩泽根本不及躲闪,胸口闷得剧烈疼痛,口中也有血腥味,眼前更是白晃晃的,只感觉到母亲挡在他身前,哭喊着求饶。
“畜生,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埋怨别人,荣国公是什么身份的人,会为了这点小事去告御状?你真把自己个当个东西了,告诉你,你拦马车那天赶巧长公主的马车在城外坏了,子依姑娘经过便顺带着捎了长公主一程,这才把你干的好事都看到了,是长公主看不过去把这事禀明了陛下,你还敢攀咬荣国公?”
乔玉真的是气急了,可说来说去,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对牛弹琴,这个儿子那里懂得这么多,看到乔恩泽脸色惨白,也知道自己那一脚踢得不轻,他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乔玉此刻头都要炸了,管家赶忙递上一杯参茶,然后给乔玉推拿了一下背,让他顺顺气。
“老爷,要不要奴家去宫里和太后、贵妃娘娘求求情?”
看到乔玉安稳了一些,邓氏这才小心的问道,乔玉抬头看了看邓氏,又看了看乔恩泽,无奈的摇摇头,
“如果陛下能看在太后、贵妃的面子,还能开金口让你去从军?”
“从军?”
听了这话邓氏和乔恩泽一同惊呼出来,乔玉拿起参茶喝了一口,好不容易顺了一口气,叹道,
“其实想想也是陛下体恤,在你这小畜生闯下滔天大祸前,把你送到凉州城去从军,也算是保全了我。”
乔玉这算是想开了的感叹,可这消息却把乔恩泽吓坏了,一听从军还是去凉州城,就算他再脓包也知道楚国一向是文臣武臣泾渭分明,在平京城他可以仗着他爹是丞相横行霸道,可去了凉州,那军中可还有谁会给他半分面子,那不是没有活路了吗?想到这里那鼻涕眼泪全招呼上了,直勾勾爬到乔玉跟前,拉着乔玉的衣摆哭个不停,那模样简直如同小娃娃一般。
“爹爹,凭什么让我去参军?那荣国公府的顾子珏也是目中无人,为什么陛下不处罚他?就可这我处罚我,难道就因为我姐姐只是个妾室,而他们顾家的是皇后吗?”
乔恩泽估计是真的被吓到了,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乔玉抽回自己的衣摆,真想一巴掌呼过去,可终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最终还是没下去手,狠狠地拍着桌子说道,
“你真的是蠢货,顾子珏是什么人?那是两万禁军统领,护卫整个平京城,皇帝陛下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他,他如果与你们这些人,或者跟哪个皇子、大臣走的亲近了,皇帝陛下还能安心吗?他对所有人退避三舍,那才是聪明的表现,你看不穿,还敢埋怨他顾子珏?”
乔玉说到这里脸都气红了,心里不知道多羡慕,这顾氏一族满门忠烈,看来是祖上积下了福荫,所以儿孙才这般聪慧,想来乔氏祖上应该是没有荫德,才让他这两个孩子都如此蠢笨,一个好吃懒惰仗势欺人,一个一心贪图那不属于她的位置。
乔玉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不再多话,直接让管家把夫人好好看住不许她入宫求情,他亲自将乔恩泽送去李安献处,行李也收拾的极为简单,因为他知道陇西军军备精良,细软之类的乔恩泽也不用带,他也极为决绝,甚至连拜托李将军照顾之类的话语都不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