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玉(35)
乔玉听了这话,心里也难免有些心疼,这孩子自小有多努力,他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可奈何资质平庸,终究是难当大任。乔玉扶着元启坐下,此刻他放下丞相的身份,单纯的做为外祖对元启说道,
“孩子,我知道你的用心,可你静下心来看看现在的时局,朝中大臣很多都历经两朝,那是一个比一个精明,再说说宗亲门楣,关系复杂多变,牵扯利益更盘根错杂理不清,可我们圣上,少年天子,却能平衡各方势力,不动声色的削弱旧势力,安插新的朝臣为陛下所用,退一万步说,殿下真有信心做到如今陛下这般吗?”
听了这些话,元启不禁陷入沉思,这么多年了他除了用心学习之外,也积极的想要在他父皇面前表现,可不管是朝政,还是军务,他根本插不上手,朝中六部即便有人与他结交,可根本无法为他所用,切莫说夺嫡,就是做个拥有实权的皇子都难如上青天。
“元启,我大楚虽昌盛,可放眼古今,此刻的大楚才是昌盛的顶峰,国泰民安,朝局稳固,而这一切都是陛下的运筹帷幄,这种才智绝非常人可比,殿下细想一番,这盘棋你真的有信心接吗?”
乔玉目光犀利的望着元启,那目光中带着审视,又带着一丝冷峻,元启似乎明白了,别说登基大统,就连眼前这位骨肉至亲,元启都拿捏不下,又如何谈把持朝政?以前元启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努力,被父皇认可,那他便有可能成为储君,可现在乔玉的一番话,却如一盆冷水直接将他泼醒。
“殿下,东宫储君不单单要有陛下的爱重,更要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乔玉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应该说这些的,可元启终究是他的外孙,他真的不忍心看着元启一直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他是真的担心不说些什么,这孩子日后真的魔怔做出什么傻事。
第17章 第十六章
经驿站一事,元启仿佛一夜间成长了不少,安安稳稳的与多旗郡主完婚,元念送走了辽东的送亲队伍,便入宫禀报逐项事宜,呈上奏本,梁仲瑄接过奏本看的很认真,看完后点点头,说道,
“这次处理的不错。”
“儿臣惶恐,多年常驻辽东,疏于礼制,幸得二皇兄多方提点,才能完此重任。”
听了这话梁仲瑄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佛珠摆弄起来,淡淡的对高远说道,
“疏于礼制就是身边管教之人的疏忽,你去承王府上好好教教那些人。”
“奴才遵旨。”
高远领旨匆匆出宫赶去了承王府,元念这边着实吓了一跳,赶忙跪地请罪,梁仲瑄就让他在那跪着,自己转身去了院里散步,直到高远回来,他才回到殿内。
“禀陛下,承王殿下府中一众属官约束殿下不利均受笞刑,每人二十板,府内向外传话的几人直接杖毙,韩嬷嬷也受了惩戒,只是……。”
“韩嬷嬷年岁已高如何能受得了刑法?”
元念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他本以为高远只是去惩罚一下他府上的属官,却不曾想连韩嬷嬷也受了罚,她现如今走路都需要拐杖,如何能经得起皮肉之苦,一时间悲从心来,梁仲瑄看了看元念,对着高远问道,
“韩嬷嬷?她居然还健在?”
“回禀陛下,确实是年岁大了,老奴担心她撑不住笞刑,便消减了三个月俸禄以示惩戒,承王殿下不用担心。”
听到高远的话元念才安下心来,这位韩嬷嬷是自打行宫时便在元念身边照顾他的人,后来元念成年开府建牙,便也将这韩嬷嬷接了过去,这么多年一直恩养在他府中。
“对一个嬷嬷尚且如此,为何对自己兄长却能背后使手段呢?”
梁仲瑄的话让元念背脊发凉,一时间一句话都接不上,高远听到这里赶忙退了出去,不敢再听,梁仲瑄起身在元念身边踱步,他思索了一下说道,
“元启在驿站前动手,是他不知分寸,可我不禁会去想,他为何突然如此?”
“儿臣……”
元念想要开口,可抬头看到梁仲瑄的眼神,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便住了口,梁仲瑄微微蹙眉,眼神也凌冽了一些,说道,
“说吧!既然朕问了,便是知道了内情!”
说完又回去坐下,半倚着靠垫看着元念,元念叩首答道,
“儿臣在府中醉酒,无意说起在辽东与郡主过往,这才有了闲言碎语传出去,皇长兄恐怕是听了这些闲言,心中本是有气,那日在驿站,皇长兄说话很不客气,儿臣心中不服,所以言语中故意刺激皇长兄,让他以为儿臣与郡主私交甚好,故而皇长兄一时忍不住在驿站前便对我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