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幸:“……我问你进宫伺候我多久了。”
平华眨了眨眼,又算了算:“小半月。”
卓幸眼一黑,倒吸了一口气,戚戚道:“半月的红利就这么没了……”
平华垮了脸:“卓小姐……”这都什么时候还想着银子。
她还以为,卓小姐是因皇上去了玄坤宫吃醋呢,没想到竟是为了那些红利…
这一晚上,赫连慎没回玄清宫,想必是宿在玄坤宫了。
平华也一晚没睡,卓小姐精神抖擞的拉着她讲了一晚上铺子日后的发展,说往后要给宫中供货,便再聘一人看铺子,平华与她专心做脂粉便好。
一大早平华两眼皮直打架,卓幸却跟没事人一样,一点儿都不犯困,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钞票都到她兜里来,她就兴奋的呀!
赫连慎一回玄清宫,杨姑姑便说了昨晚的事,他脚步一顿,还未想好是不是让余平送卓幸出宫,那头卓幸便从帘子外钻了进来。
“臣女请皇上安。”卓幸像模像样的行了个大礼,然后也不等赫连慎叫她起身,自个儿就爬起来了,着急道:“上回说的事皇上还记得吧,臣女这就要回去准备了。”
赫连慎一时找不到将人拘在玄清宫的借口,是啊,她病也好了……
他这么一沉默,卓幸以为这人要反悔,忙道了一句:“君无戏言!”
余平站的离皇帝近,听到一句似有若无的叹息,接着便听他吩咐:“将卓小姐送出宫。”
余平偷偷瞥了皇帝一眼,啧,瞧,还是舍不得啊。余平可是会看事儿的人,他心想着,这卓小姐总有一日还是得进宫的。
“皇上!皇上!”
洛央宫的小太监跑的太急,在门口摔了个底朝天,嘴里还不停嚷着:“皇、皇上,大殿下、大殿下……”
余平脸色倏的一变:“倒是说利索了!”
太监一下哭喊道:“大殿下,薨了!娘娘受不住,当即便晕了过去,太医、”
太监还没说完,皇帝提步便走了,往洛央宫赶去,余平心下也是一惊,这好好的大殿下,怎么就薨了?
余平匆匆嘱咐了卓幸一句:“这后宫突生变故,老奴得陪在皇上身边,要不,卓姑娘过两日再走吧?”
卓幸也是一脸震惊的,突然没了一个皇子……
她胡乱点点头,应了。
其实余平是有私心,大殿下突然没了,皇上就算对后妃们没有多余的感情,可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啊,到底要难过上好一阵。
若是卓姑娘陪在身边,兴许还能好点?余平这么想着。
玄清宫一下走了大半人,平华喃喃道:“皇上登基四年仅有两子一女,这大殿下……”
卓幸未言,只是也确实被这消息吓到了。
此时洛央宫一团乱,大殿下承麒的尸体尚未收,余妃又一病不起,出动了大半个太医院。
见到皇帝来,宫里的这些奴才哭的更大声了,余妃的贴身宫女茵儿更是将眼睛都哭肿了,一个劲儿要皇上为她们娘娘做主。
余平听的云里来雾里去,索性唤了太医与皇上说道,这么一说方知,那大殿下日常用的迷糊中竟被人下了杏仁粉。
大殿下杏仁过敏,整个后宫无人不知,给洛阳宫做膳食的御厨都万分小心,怎么会有杏仁粉掺在迷糊里!
茵儿直哭:“皇上,定是有人看娘娘不惯,这才对着大殿下下手,大殿下才两岁啊,谁人如此心狠,要我们娘娘怎么活啊!”
赫连慎面色一片沉郁,只吩咐了余平一句:“查,让慎刑司查!”
既出动了慎刑司,那不管幕后真凶是谁,都逃不过牢狱之苦。
余妃昏睡了一日,醒来后在寝居环顾一圈,竟未见到皇上,又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孩儿,一下又红了眼眶。
忙问茵儿:“皇上呢,皇上可知道了?”
茵儿叹了声气,为余妃垫高了软垫,道:“娘娘,皇上在太后娘娘宫中呢,想必正在商议此事。”
余妃听了便也要去太后宫中,方才一时情急晕了过去,这会儿冷静下来想想,这宫里还有谁和她作对!
可不就是皇后娘娘!二人争锋相对许久,她又诞下皇长子,夺了嫡子一半的风光,皇后早就看她的麒儿不顺眼很久了!
如今一了百了,她的麒儿没了,这宫中只剩下唯一一个皇子,占了无上荣宠!
太后又是皇后的姑母,一定是偏帮着皇后,余妃哪里能容皇后继续逍遥,她一定要为麒儿讨回公道!
——
余妃经过大起大落,身子骨软的不行,但执意让茵儿将她搀扶到起宸宫,还未进宫门,里头便听见一声声哭喊:“皇上,臣妾委屈啊,皇上,您要替麒儿做主啊!”
太后平日里也不喜余妃,但这会儿人遭遇了丧子之痛,也难得给了个好脸色,让人赐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