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善扭头对丞相笑了笑:“李相想多了,青台山是圣山,青台寺的师太乃德高望重的大师,为太后去去污邪,静静六根,有何不可?”
“你!”丞相气红了眼。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 心中都有一把自己的小算盘。
都知道礼部正在着手乐亭长公主的婚礼,都说皇上欲将长公主赐给季大人,可圣旨没下,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季良善才任职几月便步步高升,难保不会是真的。
若是真的,他今日之言,恐怕不是他一人之意,说不准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想将太后迁去青台寺?
众人都默了,不敢搭这茬。不管是不是皇帝的意思,都还是别趟这蹚浑水的好。
季良善口齿伶俐,将太后迁去青台寺的缘由与好处说的一套一套的,堵的丞相无话可说。
终于,皇帝好像被“说服”了那般,轻轻点了点头:“朕觉得,甚是有礼。只是太后毕竟是太后,万事都不可亏待了她,礼部好好准备一番,不可委屈了太后。”
被点名的礼部尚书一下回了神,忙应下口说是。
所以,这件事已成定局了?
丞相还要再说点什么,又被赫连慎一句话堵了回来:“待来日,朕必亲自迎接太后。”
丞相彻底没话说了,气恼的垂下袖子,一口老血淤在心间,待下朝,出了朝堂的大门,没忍住扶着石柱呕了出来。
很快太后就知道了此事,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她急了,说要立马去找皇帝。
刘嬷嬷在一边提醒:“娘娘,皇上下了朝便去凤栖宫,这会儿还没回玄清宫呢。”
太后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她连皇宫都快要住不下去了,还管的上凤栖宫玄清宫。于是不管不顾的,叫上凤撵便要走。
卓幸因为上次大出血的事,徐太医让她在床上静养,她已经好几日没有下过床,身子都快僵硬了。
平华替她揉捏着小腿,动作轻柔的生怕将她捏疼了。
赫连慎挥了挥手,屏退了众人,这才坐在她身边。
瞧着她脸色终于有了血色,心中稍稍安定。
他伸手捋去卓幸贴在额间的几缕鬓发,看她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眉目盈盈的,看的人心尖一动。
赫连慎俯身含了含卓幸的唇,贴着她的嘴说:“还难受?”
卓幸摇摇头,就是骨头都快躺酥了,若是再不能下床,她怕不是要天天这么睡下去,那可太没劲儿了。
卓幸瞧着赫连慎离她这么近,一时来了兴趣,伸出红粉的舌尖舔了舔,赫连慎嘴上一颤,张嘴就咬了上去,逗的卓幸咯咯笑。
二人在当中缠绵悱恻,太后却在正殿气的发髻都摇乱了。显然,皇帝欲将太后迁去青台寺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这么一来,原本还有些怵太后的凤栖宫宫人,这会儿也不怕了。
左右她们也看出来,皇帝与太后只是表面和睦,实则,若非要比起来,太后她老人家还不过她们娘娘呢。
太后再一次拍桌催促道:“哀家都坐了许久,皇帝怎的还不来!”
平华垂头应道:“皇上在屋里陪娘娘说话,不让人打扰。”
太后气的跳脚,头上的金凤步摇乱晃两下,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以为它要这么掉下来了。
太后指着殿里的几个宫女奴才,胡乱骂道:“放肆!哀家堂堂太后,岂容你们这些下贱人糊弄!”
刘嬷嬷是个有心思的,知道如今时局不妙,忙拦住太后:“娘娘,再等等吧。”
太后一顿,这才灭了气焰堪堪坐下。
其实,太后一来杨姑姑就禀报了,只是报给了余平。余平自然知道太后来做什么的,他权衡一二,左右这事儿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太后就算再怎么说,皇帝这头也不会改主意。
现下听着屋里的动静,皇帝与娘娘正和乐着,他又何必为了一个名存实亡的太后去扫兴,索性就也没说。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赫连慎将卓幸哄睡之后才动身要回玄清宫,积了一堆折子,不处理不行。
他一出来,余平忙迎上去:“皇上,太后来了。”
赫连慎脚步一顿,拐了个弯往正殿去。
太后撑着脑袋歪在主位上,等的都快睡着了,刘嬷嬷轻轻摇了摇她,太后忽的睁开眼,看到皇帝便起身过去。
“皇帝不是真的想将哀家迁去青台寺吧!”太后怒道。
她这一开口就是怒气冲天,听的身后的刘嬷嬷都差点晕倒。她的太后娘娘啊!怎么如此不会看局势,如今这样她该好好与皇帝说话,哪怕低声下气一些也是没有关系的!
等到被迁去了青台寺,她这个太后有跟没有一个样!
刘嬷嬷在后头着急,太后全然不知,只知道她在这头等了许久,越等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