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皇帝(92)
良久,唇上的酥麻渐渐地移开,空气重回唇齿之间,他放开她,微微汗湿的鼻尖抵着她鼻尖,微微地换气。
气息喷薄至脸上,漫开一阵薄红。察觉到结束了,她睁开眼来怯怯地看他,心中如怀脱兔。
他还是一贯的冷峻脸色,只面上因长久的缺氧而有些微微的红,缓了一下,松开了她,揽着她的肩重新将她扶正。
女孩子娇嫩的唇瓣像春日的花,又像掺了牛乳的糕点香软玉滑,衔在唇间的感觉的确比梦里还真实柔软,叫人情难自已,不想放开。
但此举未免有轻薄之嫌,方才,也是他一时情难自禁。因而此时清醒过来,倒不知要如何面对她了。
车内一时有些诡异的沉默。岑樱不知所措,就,就这么完了?
她总觉得这有些不对,又不知哪里不对,胸腔里一颗心仍在剧烈地跳动着,没个安分。
最终是阿黄呜咽了一声,扑上来耸耸脑袋把脸埋在她膝上。
嬴衍便顺势伸手过去摸了摸阿黄的头,与她并肩而坐着,微咳一声,转而说起了岑治的事:“我已派人查探清楚了,你父亲现在在延庆坊关着,崇福坊里只是一座空宅而已。”
岑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急急问道:“那要怎么办呢?”
他却轻蔑一笑,气定神闲:“不急。”
这世上最便利的事莫过于借力打力。眼下离他登基不过三月之期,总有人按捺不住。
老二老三和薛家关系亲密,应当知晓了他和岑樱的事。岑治又在薛崇手里关着,他们必定会在他登基之前,演一出劫走岑治的好戏,却推到他头上,为的就是要他激怒圣人、叫圣人收回禅位的圣旨。
如是,便正好将计就计,利用圣人的多疑,顺利将岑治救出。
原本,岑治的事与他毫无关系,他也懒得管,看在今日轻薄了她一回的份上,就费些心好了……
“只是,有一件事我尚不明。”嬴衍道,“你父亲不过一个教书先生,即便带走了你,圣人何至于此。”
岑治的身份显然是假的,只是他落在圣人手里,自己有心要查也无从下手。
“我不知道……”岑樱惶惶摇头,“父亲只说……”
她忐忑地看了眼丈夫,继续说了下去:“只说圣人不可信,要我去寻求高阳姨母的庇佑,我也不知他为何会这样说……”
“那你问过姑母么?”
她仍是摇头。她住进公主府不久姨母就患了病,缠绵病榻,她想问也没了机会。
嬴衍蹙眉:“你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叫你去投靠高阳姑母。想办法,透露出你养父的一些事情,看看姑母什么反应。”
马车行至位于铜驼坊的公主府,岑樱依依不舍地摸了摸阿黄的头,和丈夫分别,跳下马车,与叱云月、封衡二人进入府中。
高阳公主已知道了白日发生的事,急得火烧火燎的,派人将三人迎入院中,亲自确认了岑樱无碍才放心。
三人在高阳院中用过晚膳,便要各自回府。正是此时,太子手下的苍龙卫过来向封衡报告林芙落水的事。
言,林三娘子回去时路过洛水河桥,因马儿受惊,连人带车掉进了洛水中。落水了不说,头也撞在了车轴上,破开了个大口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此事显然是薛家所为,最有可能的,就是统管白鹭府的薛崇了。叱云月忿然:“有本事他收拾长乐去!连太子表哥都知道惩治罪魁祸首,他却拿林芙出气,真是欺软怕硬!”
“也许,是为了杀鸡儆猴吧。”封衡沉声道。
薛娘子的确是个可怜的女郎,今日之事虽是公主发难,保不齐有多少人在背后使力。薛家这也算是无声的警告了。
不过闹市惊马,又与杀人何异。薛家蔑视律法,凌驾于律法之上,早晚,他要清算。
兄妹俩心思各异。岑樱叹息一声,忽地喃喃地说:“也不知道姮姮醒了没有。”
她仍是担心薛姮。薛家除了薛鸣外就没一个好人,她一个人在府中,没有她,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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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聆水阁。
华灯初上,月照黄昏,薛崇一身公服自光晕荡漾的门外走进:“还没醒吗?”
他将解下的披风随手扔给门中的婢女,问屋中迎出的白蔻。
白蔻欲替他换靴,见他挥手拒了才微微安心:“之前醒过一次,喝过药又睡下了……”
薛崇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拂帘进入内室。
薛姮已经睡下了,静静地躺在床帏中,一张姿容秀艳的脸儿即使是在红烛潋滟的光辉里也苍白不已。
他在榻边坐下,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温,忽又回头问白蔻:“汤药她喝下了么?”
他问的汤药从来只会有一种,白蔻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今日匆忙,还未备下,奴婢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