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皇帝(125)
“就算死了,也不过一条狗而已。本公主赔你就是了。你要多少钱你直接说好了。”
岑樱气得浑身发抖:“你再说一遍!”
一个村姑而已,竟然还敢凶她。长乐公主也来了火气,当真重复了一遍。
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她冲过来,“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事发突然,宫人不及阻拦,长乐半边脸颊肿得高高的,连头上的珠钗步摇也落了下来。
她发出一声惊叫,“你竟敢打我!”
从小到大,连阿耶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岑樱这个疯子,居然为了一条土狗打她!
她怒不可遏地冲上去和岑樱扭打起来,岑樱也毫不相让,把哥哥教过的、村中耳濡目染学会的打架功夫全使了出来,摔,扭,揪,咬,踹……谁扑上来拦她她就打谁,直至最后宫人强行把二人分开,长乐已是鼻青脸肿,脸上也挂了彩。
堂堂公主,一国金枝玉叶,竟被欺凌至此。长乐公主崩溃地哭叫道:“你这个疯子,你竟敢打我!”
急命宫人上前抓岑樱。
然而青芝等宫人又赶了回来,拦着不让。长乐公主又气恼又窘迫,竟是丢下一句“我要告诉母亲去”哭着跑远了。
“县主……”青芝担忧地喃喃,已是彻底怔住。
长乐公主是太上皇后的爱女,县主打了她,仙居殿那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岑樱不理,抱着阿黄,哭得泪眼模糊。
阿黄要是有事,她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她们付出代价!
——
如青芝所料,仙居殿那边勃然大怒,很快派了人来春芳殿捉拿岑樱。
岑樱还在照看阿黄,不肯,她毕竟是有品级的人,宫人一合计,又空着手回了仙居殿。
嬴衍甫一踏进仙居殿的宫门,就听见长乐公主在哭着发脾气:“……眼下她只不过是个县主,就敢打女儿,连您的命令都违抗,若皇兄真娶了她,日后她还有什么不敢做!”
“你不该打吗?”嬴衍拂退欲要通传的宫人,径直走入,“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依朕看,正是打挨少了之缘故!”
他疾言厉色,还伏在苏后怀中哭诉的长乐公主也不禁脊背发颤,哭得更厉害了。
“够了!”苏后厉声打断他,“你看看你妹妹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一个村女,皇家抬举她才让她做了县主,眼下竟然敢打公主,你就这么护着她吗?”
“母亲您别说了,皇兄从来就没把小九当成妹妹。”长乐公主十分委屈,“一条狗而已,我也给她道过歉了,她凭什么打我!皇兄连这也要护!”
“一条狗而已。”嬴衍点头,重复了一遍,“黄耳是一条狗,可当初若不是它,朕早死在凉州冰冷的河水里了,焉有小九你和母亲的今日。而那时候,小九你又为为兄做了什么呢?”
长乐公主不期他会说出这话。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阵红阵白,脊背皆在颤抖。
嬴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继续说了下去:“朕流落凉州、生死未卜的时候,小九你,在向神佛祈祷,祈祷朕死在凉州,在和朝臣、和老二老三勾结,上奏太上皇换掉朕。”
“黄耳的确只是一条狗,可朕的骨肉至亲,连一条狗都不如。”
“母亲!”长乐公主捂着通红的耳朵尖叫起来,“你看他!”
苏后面上也是讪讪:“事情已经过去了,小九也知道错了,你又旧事重提做什么。”
嬴衍没应。
“不是想当皇太女么?”他冷淡地看着胞妹,有如在看仇人,“朕明日就给你派老师,学习如何治国。省得你一天没事找事,连狗都不放过。”
长乐公主被说中心事,十分羞愧,哭丧着脸跑了出去。
母子视线一触即分,苏后正了脸色:“你最近,在教那丫头读书?”
“是。”
“你不会真想娶她做皇后吧?”苏后脸上的笑近乎嘲讽,“猞猁,你应该比母亲清楚,她不合适。”
嬴衍皱眉:“合不合适也是儿子唯一的妻子。天意如此,珠遗沧海,却还是叫我遇见了她。”
“她是个孤女,威胁不到苏家和您的地位。儿子也永远感念母亲的慈母之心,母亲又在担心什么呢。”
话已至此,苏后也无话可说。只冷笑:“但愿你能永远记得你今日这番话。”
——
离开仙居殿后,青芝派了人来报,言阿黄已经脱离了死亡的威胁。
也许是近乡情怯,嬴衍并未去春芳殿,而是先回了如今的住处徽猷殿批折子。
新选的近侍已在殿中等候他,他略略一想,吩咐其中一名女侍:“去趟青鸾殿,给长乐公主送样东西。”
他原先的几个近侍都在战乱中丧生,直至上月里,为他培养暗卫的碧泉宫才又送来了一对师兄妹,一唤白薇,一唤青梧。他预备考察一段时间后就将白薇送去春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