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混芳尘+番外(76)
可分明皱着眉,一副有事的样子。
“嗯?”贺沧笙偏头看他的眼。
“没伤,”暗地里恨不得黏在贺沧笙身上的少年竟犹自撤回了手臂,道,“不疼,真的。”
这话有意思,既是没伤,又哪儿来的“不疼”?
越是这样越惹人心疼。
贺沧笙长指蜷曲,回头看向闻牵枳。她久居高位不怒自威,再加上这会儿是真动了气,妖娆的眉眼凉寂下来,竟不用一言便吓得闻牵枳跪倒在地。
“殿下……”他颤着肩开口,“妾身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他……”
贺沧笙垂眸看他,冷冷道:“赔罪。”
闻牵枳扬脸,道:“殿下,妾身、妾身错了。”
贺沧笙神色不悦,道:“本王是让你向苏屹赔罪。”
闻牵枳浑身发抖,让他在苏屹面前跪下,他已觉得是奇耻大辱,还要赔罪,这让他愤恨得几乎发狂。上次在望羲庭,殿下就是不问青红皂白地维护苏屹,谁知今日也是如此。
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
他不甘心,当即膝行半步,再次仰面道:“殿下,时才是他抓着妾身,才弄翻了手炉。真的不是妾身要——”
“本王耐心有限,”贺沧笙的靴尖轻摩地面,无情地打断他,重复道:“给人赔罪。”
“殿下……”闻牵枳是真憋屈,可也知道贺沧笙从来说一不二。他原以为苏屹失了宠,不想这小子装个样子,就能哄得殿下回心转意!
戏码拙略,可殿下竟然还吃这一套。
“苏、苏侍君,”他缓缓转向苏屹,道,“方才,我,多有得罪。真的是、是无心之失,还请苏侍君原谅。”到了最后已声若蚊蝇。
“无事的!”苏屹立刻回话,双眼却只看向贺沧笙,道:“殿下,是我不好,挡了闻侍君的路,闻侍君才罚我的,该怨我。”
他这一句,既坐实了闻牵枳欺负人先动手,又把自己塑造得懂事明理。
闻牵枳听着,当即便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屹,双唇气得都发了抖,道:“不是的!苏屹!你信口胡言……是、是你自己要动手,还把暖炉弄翻!”
苏屹神色坦然,看着贺沧笙,澄净的双眼眨了眨。
贺沧笙大概明白了。
闻牵枳骄纵无礼出言挑衅大概假不了,但后来嘛,就主要是这位苏屹在玩儿花样。
刚才怕是早就看见她了,这才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这招儿以前倒是没见过。
“禁足才解,看来是没长记性。”贺沧笙就算是看穿了少年,也没打算放过闻牵枳。这人跋扈缺礼,是该收拾。她垂眸,语气冰冷道:“回你的菱粟阁去,没本王的话不得出,月银减半。再将《大乘诗选》抄摹一百遍,算是教你如何修身养性。”
闻牵枳大窘,立即出声辩驳,但贺沧笙只看回苏屹。
她对苏屹口型道:“满意吗?”
苏屹毫不自省,朝她无辜地眨眨眼,点了点头。
他忽然发觉自己好喜欢贺沧笙如此不问因果地向着他的样子,最好还能再疏远或者惩罚其他侍君。
至于要怎么得到这样的待遇。
不就是耍手段么,他只比她后院的那些人更会!苏屹今日算是得到了新技,以后必定要用起来。
他这么想着,同时弯腰捡了把伞,给贺沧笙撑在身侧,懂事道:“殿下别淋雨。”
贺沧笙回看过去,无奈又无语地挑了长眉。
他们两人在伞下对视,闻牵枳还跪着,快要气得发疯。
此事就算过去,贺沧笙需要入宫,没时间与苏屹计较。少年说要去遛马,贺沧笙不限制他外出,两人就在府门口分别。
贺沧笙与何栀晴入宫后直到婉华宫,贺沧笙的生母,大乘贵妃赵紫荆已在主位上端坐。两人一起拜过,垂首听了训,楚王纳侧妃的礼才算是成了。
赵贵妃要与贺沧笙独谈,何栀晴便先退了出去,有宫女已在偏室内设了小案,她就在此等待。贵妃心疼她身形单薄,特意赐了汤婆子,又备了点心茶水。
贺沧笙与母妃谈话时殿里一贯只留芙簪,角落里镂雕麒麟兽的金鼎燃着银炭和珍香,浅细的弥雾带着香气飘出来,让殿内舒暖如春日。
赵贵妃穿着水华朱色的大衫,满头金玉花枝,肌肤胜雪眉眼精丽。她已经不再年轻,端坐时却瞧着凌厉。一双凤眸与贺沧笙极其相像,倒没有贺沧笙的风致和慵懒,反而含着厉色,让人看一眼便心生敬畏。
“栀晴这孩子瞧着文静,不像是会生事的。”她看向贺沧笙,“你平日里招惹象姑禁。。宠,与他们如何相处本宫不管,对王妃与侧妃,面子给到给足就是了。只一样,你身份的事,莫要出任何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