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121)
于是,一群人手举火把,心急如焚地往山洞走。
起初谢厌寻找尹婵时,便是因山洞在一陡坡下面,一时不慎,跌下去以至昏迷。而今欧阳善等虽有火把照亮,但毕竟昏暗深夜,加之四周多生杂草灌木,一行人急匆匆过去时,摔了大片。
夜里声响甚大,愈发惊扰了尚在闹情绪的谢厌。
尹婵听到吱吱嘎嘎的声音,被谢厌惊出不安的眸子,突然更慌了。
扭头瞧去洞外的亮处,抬起的眼梢一拧,顾不得他们,担忧与怜惜的目光对准谢厌,不禁与他挨更紧、更黏糊,恨不得就此融为一体。
正用双臂牢牢抱住她的男人不住地发出悲戚之音,情绪似已崩溃。
谢厌面色惨白憔悴,额间冷汗涔涔,明明已经如此了,却还紧抓着自己不放,生怕她离开。
虽然听不出谢厌口中咕哝着什么,可他身子时冷时热,眼神含着让她不明白的恐惧,这让尹婵焦躁愈盛,涩然地抿了抿唇。
她咽咽口水,谢厌手臂劲大又重,把她禁锢着几乎要喘不匀气。
黑黢黢的山洞被火把照出几分亮堂,尹婵敛眸,凤目轻瞥,谢厌这身暗蝠纹黑袍已经残破不堪,衣角衣襟满是快干的血,血糊糊腥涩的味道极重。
他披散的长发也被冷汗湿了,黏在鬓边,宛如受伤又落汤的狼犬,凄楚呜咽,再无往日威严逼人的气势。
尹婵用指尖碰了碰他贴在脸侧的发,谢厌如战场孤兵遇敌军,立时一震,直到发现是尹婵后,才消了戒备,放松下来。
尹婵又被他死死拢住。
她大口喘息着,攥住谢厌衣角,伏在他耳畔用很轻的声音说:“没事,没事,时已深夜,行路颇难,我断然不会离去,公子安心。”
脑中却想,待欧阳善等人过来,该如何是好。
尹婵面色轻怔,借着谢厌平静的当口,越过他,看那被火光照亮的洞外山林。
最初骑马看狩猎,便知这片林子被封锁。
当时,她好奇问了楚楚两句,楚楚却立即转了话。因有银狐打岔,她不甚在意这事,现在想来,楚楚听她询问时,分明面色奇怪,连调转话语也是突兀。
难不成这林子里……
尹婵仰头看去,心思被疑惑招引,不停细看外边。
方才谢厌失控时说的一些话,她只当谢厌想起被丢弃原州的旧事,故而情绪惶乱,似有心结。
与林子有什么相干?
他不愿意离开山洞,是不是可以猜作,不想去林子里?
尹婵胡思乱想着,不忘伏在谢厌肩头轻声安慰他:“不走,不走。”
谢厌早已魔怔,不大相信尹婵的话。
他只闻洞外脚步声越来越多,且一近再近,手臂倏然紧绷,猛地抓紧尹婵的手。尹婵暗暗吃痛,想也不想,便也用另一只手握住他的。二人亲昵拥住,看起来已是难舍难分,一息间呼吸交融,气息缠着,分不清你我。
尹婵柔软的身子贴在了谢厌胸前,抬眸便是他疤痕交错的下巴,他喉间急咽,胸前阵阵起伏。
忽然,谢厌瞳孔骤缩,偏头往外面看了一眼。
不知想到什么,他闷哼两声,立即圈住尹婵纤细的腰肢,陡然起身。似乎警觉,又似乎躲避,急急巴巴冲向山洞里面窄闭的角落。
尹婵分神之际,已然被谢厌带着回了方才那地。
衣裙轻薄,又生出许多汗浸湿,眼下被谢厌捞在怀里,纵隔了几层衣物,也仿佛与他肌肤相缠。他火热的身体,急促的喘息,都好似正招引得心跳,致使它扑通扑通。
尹婵不至方寸大乱,却也是耳根发红,气息跟着他一乱再乱。
“公子,你先松开些……”她踌躇好久方说。
谢厌抓紧不放。
尹婵无奈了,若再说他定用力更重,到时只怕难得喘息。
她不再乱动,谢厌顿了顿,用手当做绳索,不要她离开半步。
两人蜷在山洞角落,对外面的动静充耳不闻。
欧阳善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只见谢厌与尹婵确实身处洞中,当即大喜,往后招呼一声,带着人立马赶去。
不想,刚至洞口,还未看清两人,便听到一声气急败坏的“不要进来”。
脚步霎时定在原地,同楚楚对视一眼,低声道:“是公子的声音,怎么回事?”
楚楚哪里知晓。
欧阳善从白日到夜晚,好不容易才找到,担心两人,便试探地靠近,想看看里面如何了。
洞口杂草蓬生,眼中朦胧,看得不算真切。他犹豫半晌,抬步往里走。
脚踩碎石,忽而发出声响,顷刻惊动了谢厌。
他几乎整个身体都剧烈一抖,手脚并用抱住尹婵,埋头在她温热的肩窝,颤着声音不停喊:“走,让他们走,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