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纨绔篡位后(89)
“居然中了案首?”
沈夫人一愣之后,亦掩唇笑了出来。她点头道:“是得好好犒劳一顿,云书功不可没。”
“哪有。”黎云书赶紧道,“都是应该的,是沈少爷自己努力的结果。”
“这话我爱听。”沈清容接过话柄,得寸进尺道:“快,你会说话多说几句。”
黎云书被他说得一笑,又听他道:“讲真,你从来没在沈家吃过饭,今天大家都高兴,就别推拒了,顺道把子序也叫来。只是......”他顿了顿,垂下头,“只是沈家如今要守孝,怕不能用好酒好肉招待你。”
“哪里的话。”黎云书安慰着,“其实不用如此费心。即便是我教的你,那也是因为你自个儿愿意学。若是在我没收你钱财的时候,你坚决不肯背,抑或对我大打出手,我可能真就帮不了你了。”
“我怎么会。”
沈清容笑看着她,“你这么好的姑娘,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动手。”
但说完后,两人都觉得话有些不对劲,轻咳一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后来沈清容忍不住,“你说,关州府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太帅,给我加分了?”
“只要你不是按那日逗我的话来答的问题,这成绩是你应得的。”黎云书道,“我教过很多弟子,我心里清楚。”
沈清容更高兴了。
关州众人看了府试榜,见沈少爷是案首,竟无一人质疑。
还有不少登门道谢,沈夫人在前面应着,推拒了所有人的礼物。
沈清容开心了一上午,抓着黎云书吃了顿午饭。下午,他邀请黎云书去茶楼,一个读书,一个画画。
黎云书忙了这几日,终于能静心读书。她读了没多久,看沈清容匆匆画了好几张,皆是她不认识的人,不禁问:“你画的是谁?”
“他们啊。”
沈清容停下笔,“是战死在沙场的人。”
他力抗蛮人,将蛮人引到关州城西的山上,利用地形逃了生。
回来时见尸骸枕藉,他于心不忍,便抹开他们脸上的血,一张张记着他们的面容。
他的记忆力被黎云书训练得很厉害。可饶是如此,也不能将他们一一记住。
只能竭尽气力,去把尽可能多的人画出来。
“这是我记住的第十四个人,大概还能画二十来张吧。”沈清容道,“等我画完,就去庙中把他们的画像装裱起来供奉着。省得他们转世轮回了,都没有亲人去认领尸骨。”
黎云书点点头。等沈清容画完后,她亦随他去了庙中,供奉起了这些画像。
路过的僧人香客,无不落泪。
当天夜里,四殿下也回到了关州。
这是黎云书第一次见到四殿下的模样。许是常年在外抗敌的缘故,四殿下长得格外健硕,比沈清容还要高上许多,也黑上许多。他大了沈清容十三岁,不像个皇子,倒像个战功累累的将军。站在黎云书面前,如同一座动摇不得的小山。
四殿下笑声爽朗,左邻右舍都能听见。得知黎云书是沈清容的半个老师后,他笑着打趣道:“行啊,没想到这世间居然有能管教阿容的!”
“四兄!”
沈清容不满地抗议,“你可别以为我这么没用,我可是守下关州的人!”
“是啊是啊。”他点头,“也不知小时候就天天遛鸟斗蛐蛐的人是谁。”
沈清容用实际行动作出回应——他一把扯下身旁的花瓣,往四殿下身上砸去。
黎云书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忽听四殿下惊呼一声:“夫人?”
他躲开沈清容,扶住赶上前来的女子,“你怎么来了?”
四夫人与沈夫人是姐妹,长得也十分相像。
但沈夫人是正儿八经的闺秀,四夫人的眉目中却多了些不羁。即便如今怀着孩子,她也没多顾忌,故作嫌弃地撇开他肩上芬芳,“多大的人了还玩花瓣?一点都不稳重。”
四殿下一指沈清容,“他干的!”
沈清容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先招惹的我!”
见四殿下瞪眼吓唬自己,沈清容麻利地躲在黎云书身后,扯着她的衣角,朝四殿下呲牙。迎上黎云书惊愕的目光,他后知后觉回过神,又挡在她身前,“你招惹我可以,别欺负她!”
黎云书瞧着二人这般孩子气的争驳,笑得无奈。她拍着沈清容肩膀,“四夫人许是有话要说,别打扰人家了。”
等她与沈清容告退后,沈清容随意摘了个果子,一边抛掷着,一边朝她解释,“四夫人怀胎三个月了。先前两次,都因路程颠簸,没能保住。这下四哥好容易又有了个孩子,说什么也要让四夫人静养。”
“要说四兄,也是怀才不遇。”他叹了一声,“他的娘亲是宫女,是被圣上无意临幸后所生的。圣上一直不肯认他,他便由那宫女养着。直到圣上登基,他才不得已给了四哥名号。那时圣上已经有了三个皇子,他即便是最大的,却也是最不受宠的,只好编排成了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