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的正常，让秦月凉心中的怀疑淡去了一半，不过之后为了防止出现变故，她还是没有再出现在裴持眼前。

而裴持也没有主动来找过她，似乎真的对她没有丝毫的兴趣。

也正是因为这些，才让秦月凉在明知道他有些可疑的情况下，今日还依旧咬牙赌了一次。

可惜，她赌输了。

因为早就有所怀疑，所以真的发生了，她倒也并不很意外，甚至也没怎么生气，只对他的理由有些好奇。

许是念在还算有些交情的份儿上，又或许只是因为觉得她已经沦为阶下囚再无逃跑的可能，裴持回答了她。

“若非要说的话，大抵是……合作的关系？”

“我对月珠有些兴趣，也愿意研究，而东瑜国君需要月珠续命，也能给我金钱上的支持，大家合作，不亏。”

秦月凉皱了皱眉，“你为何会对月珠有所研究？之前听赵丰瑜说，近来东瑜国君又有了些许希望，莫非这希望就是落在你的身上？”

裴持笑了笑，“大概是吧，我研究了许久古籍，对如何使用月珠多少琢磨出了一点门道，不过还需要拿到月珠试验几次，才知道能不能撑过。”

第217章

你怎么不动手？

裴持这人，从小出生在医道世家，对医术相关的事近乎痴迷，也十分有天赋。

本来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他也很得裴家看重。

可惜渐渐的，少年的医道却走偏了，他不再满足于循规蹈矩普通医术。

他的想法大胆创新，可是创新就意味着要有试验。

起初，他拿小动物试验，后来他忍不住偷偷在患者身上试验。

可惜有一回出了事，他的这点小伎俩也终于被发现了。

裴家老爷子震怒，终于下令将裴持逐出了裴家。

所以裴持后来才会出现在遇见秦月凉的那个暮云镇上，身边也只有一个护卫和一个侍女而已。

当然，也正是因为离开了裴家，裴持又需要大量的银子研究医道，所以他才养成了抠门儿的性子。

直到一年前，东瑜国君找到了他。

裴持的医道本就是剑走偏门，月珠一事简直是让他无比的感兴趣，而且恰好，他以前也曾在裴家看到过关于月珠的记载。

加上他需要银子，与东瑜国君简直一拍即合。

当然，相应的他也就从东瑜国君的口中得知了月珠在北洛国公主季凉月身上的事。

当初他救下秦月凉，的确算是出于善意，可是万万没想到……

那个夜里，他无意中听到了秦月凉的身世，这才惊讶的得知，她就是季凉月。

若是再早一些得知，他一定会在初见那日，用药将她迷晕了之后就动手取出月珠。

可是知道的晚了，他已经没有机会动手了。

尤其当时西楚的众人还在，他没有把我无声无息解决掉那么多人，所以便没有动手，只是给东瑜国君传去了消息。

再然后便是东瑜国君派人查探过后，得知无尘的身份，便顺水推舟设局请君入瓮了。

裴持会在如今来到龙炎城，也完全是因为秦月凉已经进了这局，插翅难逃，所以他来等月珠。

老实说，他真的挺喜欢秦月凉的性子的，若不是月珠，他真不想杀了她。

大抵也是因为这几分怜惜，这会儿他神色温柔，她问什么他答什么，并不再有所欺骗。

秦月凉听了他的话，也基本上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心中不由苦笑，她这命还真不太好啊，才出龙潭又入虎穴，真是半点不得安生。

而且这回落入裴持的手里，跟落在东瑜国君的手里基本没什么区别。

无尘当初抢在她前头，用了她的法子先行入宫。

乍一看是莽撞行刺，但其实她明白，他是跟她一样，抱着必死的决心。

先行刺，若是不行，也算是顺理成章的留在离东瑜国君最近的地方了，只要他不死，说不定就还能有机会。

而之所以留了她在外面，也不是为了给她一条生路，因为他很清楚，她想要的从来不是生路。

他只是为了再留一线希望，若是他败了，至少她还能再多一次机会刺杀。

那些被白茶关起来的日子，她有时候在想，无尘不让她先动手，是不是因为他知道，若是她被抓了，他一定会忍不住去救她呢？到时候也着实没什么希望了。

所以他选择先行动手，是不是因为他觉得，在她心里杀了东瑜国君报仇大过一切，能让她冷静的暂时放下他的安危？

在他心里，始终不信她能对过去的事没有一点芥蒂啊，也始终觉得，她不及他爱她深。

可惜他猜错了。

知道他被抓，她也会心乱无措，然后被白茶钻了空子，一路再不受控制的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