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秦馨还愿意见他吗?
郁煌说:“那位老太太的身体不太好了。”
刘进荣:“……”
郁煌:“你真的不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吗?”
刘进荣从笆斗上站起来,对着他们鞠了一躬,道:“谢谢你们愿意帮我。”
关宗躺在沙发上,长腿伸得十分随意,他没理会刘进荣,像是睡着了一样。
第二天,郁煌抱着那盆花,将笆斗装在贴着符纸的塑料袋里去了刘一奇奶奶家,在门口敲了好几声门也没人回应。
对门的人走出来问道:“你们是找秦奶奶的吗?”
郁煌点了点头,对方说:“她昨晚病重,今天凌晨被送去医院了。”
塑料袋的笆斗剧烈颤抖了一下,邻居吓了一跳,盯着塑料袋看了一会儿,郁煌说:“在哪家医院?”
“市立医院。”
关宗又载着郁煌他们去了市立医院,打听到病房的时候,刘一奇一家都守在门口,老太太拒绝接受治疗,就这么孤寂地躺在病房里气息奄奄地等死。
郁煌赶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看到出来打水的刘一奇,刘一奇意外地问道:“郁煌,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奶奶生病了,来看看。”他抬了抬手里头的花盆,问,“我能进去看看奶奶吗?”
刘一奇想了想,叫来他爸爸,他爸爸眼睛红肿,难受地点了点头。
郁煌进屋一看,瘦如枯槁的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眉头皱得死紧,鼻孔里插着氧气管,靠着冰冷的器械暂时维系着生命。
老太太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气息,疲倦地将眼睛睁开,转头看向郁煌。
郁煌将花盆捧过去,送到老太太面前,他轻声说:“奶奶,这花是紫色风信子,一位故人送给你的,他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
“对不起——”飘在老太太床头的刘进荣颤抖地说。
老太太眼睛弯了,她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溢出一点笑意,泪珠在眼角滚了滚,老太太干涸的嘴唇开合,轻声说:“傻子。”
医疗仪器嘀嘀作响,医生跟护士涌进来,一瞬间房间乱成一团,老太太很快就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只是临终前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郁煌抿了唇,一个劲儿地往上瞟。
关宗走进来,把郁煌从病房里拉出来,省得郁煌妨碍人家整理后事,郁煌心里堵得慌,站在走廊里看着老太太被白布罩上,然后一道鬼影从白布下钻了出来。
郁煌:“……”
老太太显然还没习惯做鬼,飘过来这一路踉踉跄跄的,全由刘进荣扶着,刘进荣说道:“媳妇你慢点,慢点飘,一开始肯定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
秦馨果然慢了下来,她慢悠悠地飘到郁煌面前,惨青着一张老脸笑着说:“谢谢你啊。”
郁煌:“……不、不用谢。”
☆、第30章 化解
老俩口盼了十多年的日子终于来了,总算是能面对面地说个清楚。
老太太被那一盆紫色风信子哄得脾气好了点,愿意给刘进荣些好脸色,可想起当年的事情就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一拉脸,又不搭理刘进荣了。
刘进荣心里迭声叫着姑奶奶,左哄右哄半天不见好,郁煌乐得不行,给他俩出主意,说:“要不然你俩把问题摊开了说清楚了,我跟关宗给你们做个见证,你们看这主意怎么样?”
刘进荣一听可行,这事儿憋在心里太久了她也想找个人说道说道,目光落在关宗身上,老太太缩了缩脖子,有点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刘进荣尴尬地笑了笑,说:“大人别介意,老婆子刚做鬼,怕您身上的煞气。”
关宗对他们的事情没多大兴趣,也不想当这个见证人,鬼天气冷得要死,临近过年雪越下越大,像是要把人都封在冰天雪地里一样,他看了看窗外,说:“我出去走走。”
秦馨表情好了点,等关宗走了之后,老俩口一身轻松,差点瘫在地上。
郁煌瞪了瞪眼:“他有那么可怕吗?”
“怎么没?”刘进荣后怕似地咳了咳,说,“虽然不知道这位大人是哪一位,但是他身上那些煞气比我在冥府里见到的那些厉鬼还要厉害。”
郁煌皱了皱眉头,他是没觉出来关宗身上有那么厉害的煞气,照理说,关宗是个驱魔师,本该一身正气才是,这煞气是哪门子鬼东西啊?
“先不说这个了。”郁煌摆摆手,打断刘进荣的话,说,“你俩这是怎么回事?”
“我俩这事儿也挺简单的。”一要说起陈年往事,刘进荣老脸冒红,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老婆子总惦记着。”
“我总惦记着?”秦馨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成天念叨着埋怨我,我能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