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宗拍掉手指上的灰尘,说:“没什么。”
关宗往卧室里走了走,脚步忽然顿住,他低下头看着鞋底下踩着的照片,弯腰捡了起来。
照片很老了,尤其是在这种破旧的老房子里面落灰,颜色都被氧气漂得差不多没了,就连上面的人物都十分模糊。
那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慈母严父站在窗帘前面,正中间摆的高脚椅子坐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那三人的样貌不太能看得清,关宗扫了一眼照片下面的日期。
2006年10月21日,将近10年前的照片。
郁煌凑过来看关宗有什么发现,满是好奇地问他:“这张照片怎么了?”
“没什么。”关宗把照片随手放在吧台上,继续往卧室走。郁煌怀疑关宗是不是看人家的大合照看得想起自己悲戚的身世来了,眼底多了点同情,他扇动了下翅膀飞扑到桌子上,仔细看那张照片。
郁煌乐了:“这小孩抱着的狗长得可真丑。”
关宗没理会郁煌的自娱自乐。
郁煌说:“他眼周围还有一圈红毛,长成这样可真奇怪哈哈哈哈——”
关宗:“你顶了满脑袋的红毛有什么资格笑话人家?”
郁煌:“………………”
关宗脸色略显凝重,从卧室里折返回来,拿起照片又仔细看了看。
房间外头忽然有人声传来,一中年妇女拎着个布袋子在门外嚷嚷:“这咋回事啊?好好的门怎么给拆了?”
关宗:“……”
郁煌:“……”
一人一鸡躲无可躲,只好尴尬地站在屋里头。
那妇女铜铃眼一瞪,剽悍地说:“你谁啊你?随便跑人家家里来了。”
关宗面无表情地说:“这儿不是要拆迁吗?政府都给你钱了,是公共场所。”
“放你个屁的公共场所!”妇女咒骂一声,她见关宗长得人高马大的,不敢进屋里头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盘问,“你谁啊?”
“捡破烂的。”关宗平静地说,“来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拿去卖。”
妇女:“……”
她上上下下把关宗打量了一遍,男人身材高大,相貌十分英俊,穿着灰扑扑的蓝色棉袄,怎么看都不像是捡破烂的,她心里头犯嘀咕,又怕惹上什么不能惹的人,就说:“这家都报废好几年了,早叫人搬光了,没什么好东西剩下。”
“怎么回事?”关宗问,他拿起照片问妇女,“你认识照片上这一家?”
“是我小叔子一家。”妇女拿着那张照片叹息一声,“死了好多年了,没想到还留下这张照片,一家都是好人。”
关宗试探地问:“火灾?”
“你怎么知道?”妇女警惕地问,“你不是便衣警察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查这个案子,我就说弟媳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起火?那几天小叔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我见他都是蔫了吧唧的,肯定惹上什么事了。”
关宗又问:“具体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说?”
“你真是警察?”
“不是。”
“那你管这些做什么?”妇女留了个心眼,她想了想还是没进屋,等回头叫她老公一块儿来拿忘在这儿的东西,没再理会关宗,妇女转身快步往楼下跑。
郁煌抬头看了看关宗,关宗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郁煌问:“把她抓回来用法术问问?”
“不行。”关宗摇头,“有规定,不能对普通人动用法术。”
郁煌感慨了一句:“你们真实在。”
“基本职业素质。”关宗说,“考试考过,我满分。”
郁煌:“……”
在房子里面又转了几圈,没什么新发现,关宗又回到天台拿出天地罗盘乾坤仪,指针转了转,没显示。
“藏得真好。”关宗沉了沉眸子。
郁煌说:“找不着了吗?”
“嗯。”关宗怀疑地看着郁煌,“你怎么不好使?”
“我怎么不好使了?”郁煌不服气了,他到这儿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美味,是个妖怪见了他都忍不了,关宗这是在怀疑他的诱惑力?
“哦。”
“那是因为你在这儿!”郁煌炸毛,“那些伥鬼那么怕你,我就不信那妖怪会不知道你多厉害还敢当着你的面出来作恶!”
关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郁煌,那眼神把郁煌看得毛骨悚然,郁煌打了个哆嗦,退后一步,夹紧鸡翅膀,紧张地问:“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关宗淡淡地说,“中午吃什么?我请客。”
郁煌想起来早上看的广告,眼睛一亮,飞扑到关宗眼前,“肯!德!基!”
关宗:“……吃什么???”
一上午没什么收获,下午的时候关宗带郁煌去了超市,郁煌踩在超市推车的扶手上,引来一众人的围观,见过养猪养蜥蜴养老虎养豹子当宠物的,就没见过养山鸡当宠物,这只山鸡也邪门,没有绳子拴着,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