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黄鼠狼咬住郁煌的裤子,说道。
郁煌:“……”
郁煌看着湍急的水流,叫道:“别闹了!跳下去不知道要被冲到哪儿去!”
“跳下去!”黄鼠狼又重复了一遍,随后便率先跳进了河水之中,激越的水流拍打着它的身体,很快就把它冲向了远方。
关宗道:“你变回山鸡。”
郁煌:“?”
关宗把外套脱了下来,让郁煌跳进来,郁煌懂了他的意思立马变回原形跳进了关宗的外套里,关宗用外套把郁煌一卷,系在胸口,一手捂住郁煌的身体,也跟着黄鼠狼跳了下去。
黄鼠狼厉叫一声,河边的几根柱子立马全部断裂,追到河边的梧桐见状正准备跳进河里,下一刻,那湍急的水流却忽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条干涸的河道,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水流一样,连鱼虾的踪影也全无。
梧桐犹豫了下,身后尸煞的咆哮声再次响起,他转回身,走向尸煞的方向。
河水汹涌澎湃,郁煌坐在关宗怀里跟玩激流似的,一点儿也不害怕,倒是兴奋得不行,前面黄鼠狼的身影依稀可见,他仰头看了看地宫,这边已经完全是自然构造,没有一点人工的痕迹。
黄鼠狼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小心了!”
郁煌忙转过头看向前方,顿时瞪大了眼睛,他鸡爪子紧紧地抓着关宗包着他的衣服:“关、关宗!瀑布——是瀑布——!”
关宗眸子一沉,憋了一口气正要往岸边游去,黄鼠狼却忽然叫了一声:“不用怕,下瀑布!”
关宗:“……”
被大水冲到前面去的黄鼠狼落下了瀑布,大祭心头突地一跳,到:“现在什么时刻?”
黄鼠狼算了算,道:“糟了!”
他忙大声喊道:“回头!别跳!”可瀑布水流声音太大完全掩盖了他的喊声。
子时是阴气最重的时刻,民间有说法,“若想鬼,子时见”就暗示着子时阴气极重。
子时也被称为一天伊始的时刻,在这一时刻境界会变得模糊不分,阴气外泄,阳气内敛,五行之气也会变得浑浊。
就在郁煌跟关宗跌入瀑布的瞬间,瀑布似乎受到了什么的影响发生了一瞬间的扭曲,那扭曲的时间极短,甚至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下一刻,郁煌跟关宗就掉入冷冰冰下坠的瀑布之中。
郁煌打了个哆嗦,被水流冲刷的一身鸡毛都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他缩在关宗怀里,迎着水流大声说道:“关宗——你有没有觉着——这水更冷了啊——”
关宗也有察觉,他点了点头,更紧地按住郁煌一直想往外探出来看的脑袋。
扑通一声声响,郁煌跟关宗掉进了水潭里,一直栽入水中极深的位置才慢慢地被水流拱了起来。
关宗摸了一把脸,头发湿漉漉地垂在额前,一双黑色的眸子警惕地打探着周围。
四周围漆黑一片,几乎看不到一点光芒,在黑暗中,郁煌抓紧关宗,道:“怎么这儿比上头地宫里还要黑。”
关宗放出郁煌,让郁煌踩在他头上,郁煌羽毛全湿了,好不容易才爬到关宗头顶,他一抖身体,体内的真火将羽毛烘干,郁煌吐出一团火球,漂浮在他旁边,照亮了两人周围的景物。
这是一片巨大的水潭,往远处不远就是岸边,附近似乎是光秃秃的石头,凭借火光能见到的范围不大,那些个奇形怪状的黑影看起来就特别渗人。
郁煌把火球弄得大了一点,帮着关宗游到岸边。
关宗上了岸后把上衣脱了,口袋里的符箓朱砂全都浸了水报废掉了,关宗把那几张黄纸连带着上衣都仍在岸边,坐在一块石头上,检查着体内的血液。
郁煌踩在高处,昂着头四下打量着:“奇怪了,黄鼠狼他们呢?怎么一点气息也没有?”他揪下来好几根鸡毛甩飞出去。
那些根鸡毛在空中飘飘荡荡了一会儿后原地落下,这意味着找不到黄鼠狼的踪影。
郁煌大感古怪,道:“关宗,你能察觉到黄鼠狼的气息吗?我们不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吧?”
关宗摇了摇头:“这里什么气息都没有。”
郁煌一愣,顿时明白过来他一直察觉到的那种违和感。
是的,这里没有任何气息,除了他们两个人就像是没有任何活物一般。
死寂,空旷的死寂,不仅仅是漆黑一片那么简单,那是一种压抑的浓重的黑暗。
郁煌道:“关宗,你听说过裂隙吗?”
“裂隙?”关宗琢磨了下这个词,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刚才我们从瀑布上掉下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感觉到身体有些扭曲,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