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幸(57)
“傅…傅将军吗?”殷可竹只一瞬便改了口道:“他之前在我们府里跟着我爹学习,我们时常能见。”
怪不得方才傅其章如此敬重,又唤殷渌老师,原来除却危难时刻出手相助之外,还有传道授业的恩情在。
二人到了门前,沈郁茹替殷可竹开了门,就又听人认真道:“不过我爹说了,现在将军是有妇之夫,我得守礼!”
也难为这个小姑娘能说出有妇之夫这个词来,沈郁茹垂眸一笑,向兰芷吩咐:“去上一碗梅子汤来。”
她想着这样的孩子,多半是觉得那些茶寡淡无味,喜欢喝酸甜的。
殷可竹虽然身上没戴什么配饰,但手腕却戴了个彩绳编着的金珠手链,一颗红豆大小的金珠细细地缠在彩绳里。
“夫人在看这个吗?”殷可竹发觉沈郁茹看着,特意抬起手来摇了摇。
沈郁茹一时被吸引了目光,便道:“殷小姐戴这彩绳金珠,格外好看。”
“谢谢夫人!”殷可竹欢喜地揉了揉腕的上绳,又道:“我本不愿戴这些,但这是我娘端午亲手编的,她老人家说放一份心意在我身上,能保平安。”
听完解释,沈郁茹的目光复又回到那根彩绳上,忽然落寞起来。她现在还能记起,自己母亲在世时,每年端午就会仔细地编着五彩线绳。
一点一点地分着彩线,然后合着自己手腕量好尺寸,迎着暖洋洋的阳光,慢慢地把母亲的心意编进去。
沈郁茹自小便不爱戴这些彩色的东西,每次都要一边帮忙扯着彩绳的一头,一边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不戴这个啊。”
每年只要彩绳旧了,便又到端午节了,总能赶上换新的。
“等你出嫁了,我就不给你编了。”沈郁茹的母亲笑起来很温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总是如春水一般。
可是沈郁茹十岁那年,她戴旧了的五彩绳,就没人给换了。她的母亲没能见到那年春日的花,也没能给她把五彩绳编到出嫁。
“夫人你怎么了?”殷可竹见眼前的人忽然悲伤起来,不知所措地放了手里的勺子。
沈郁茹没敢去拭要流下的泪,只微微扬头掩去了神色中的悲伤,又浅笑着:“没事儿。”
此时兰芷从门外轻声进来道:“夫人,将军唤您去正厅。”
这会儿殷渌与傅其章正在正厅谈着,突然来叫自己,沈郁茹不知何事。
“殷小姐先歇息,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他们。”她起身后不忘安顿殷可竹。
殷可竹不在意这些,只摆手:“夫人不必管我,尽管去就是。”
方才了解了殷渌与傅其章的渊源,现在再去见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沈郁茹更多了些见长辈的敬重与谨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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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8章 沈郁茹宽解傅其章
◎沈郁茹知心,皇帝寿宴成王回朝◎
沈郁茹到正厅时,见殷渌坐在主位,傅其章陪坐一旁,二人正笑盈盈地谈些什么。
“晚辈见过老将军!”沈郁茹恭敬行礼。
听到声响时,傅其章已经起身看过去,等她礼毕便伸出了手去牵:“老师想见见你。”
他一边说着一将人带到自己身边,二人站到一起,无论样貌气质都赏心悦目。
“好啊!好!般配!”殷渌上下打量,也觉得看着顺眼。
殷老将军一家都快言快语,沈郁茹听了夸赞后无所适从。
傅其章紧紧握着她的手,示意不必担心。
沈郁茹还未见傅其章在谁面前如此收敛锐气,便也安静了几分,只羞涩一笑未作其他言语。
二人方才落座,便又听殷渌开口:“这次我回来,便在京城住着。直到你们把江北之事平定了再走。”
沈郁茹听着,想必是傅其章已经将谋划的事情说了。不过前几日他们谈论此事时,恨不得心提到嗓子眼儿。
现在看殷渌这样从容自讲出,宛若说家常事。可语气中分明已经打定了在此战中坐镇京师,还多了些必胜之意。
如此稳如泰山的老将军,教出的学生竟没学来他的半分稳重,偏偏还最受喜欢。沈郁茹实在不解,可能高人自有妙计吧。
“如今你有了家室,我再问你一次。”殷渌忽得严肃起来,望向傅其章。
屋里沉静,傅其章略紧张地看过去,只等着他发问。
“战场凶险,你还想不想继续领兵打仗?”殷渌问。
“想!”傅其章眼神肯定有光彩,回答得也干脆,只是向瞥了一眼沈郁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