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幸(40)
沈郁茹抬本以为是自己写的信,可是看清了纸上的字。她连最后的镇静也没了,惊慌道:“成王?我...我不知道。”
她猜测过幕后之人是谁,最多只是想到是朝中同僚,如今竟是成王要见自己。
傅其章不是不愿意相信,只是事已至此,这样的否认多少有些苍白。
不过他没反驳,只是继续道:“我想知道其中原委。”
此刻的他,就算再掩饰自己迫切的情绪,也能从目光中看出心绪难平。
屋里的氛围平静,没有预期中的质问吵闹,沈郁茹没想到会是这样直接的询问。
她觉出了面前的人并不相信自己,可是又无从辩解。
“我在□□茶园时,有人给我送了一封信,没有署名。用我弟弟与父亲的命作为筹码,要我嫁进镇远将军府,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沈郁茹努力前因后果说得清楚,以求真实可信。
“至于赵记,是进城后他们联系我的。我真的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她将最后一句说得万分肯定。
话说得条理清晰,傅其章自然是听明白了。即便眼下情况如此,他也更愿意相信,沈郁茹确实是被威胁利用的。
“你在我身边许久,只是为了监视?”傅其章想知道,之前种种是否只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
他更想知道,那些笑容中是否有过一点真情。
沈郁茹忽然不知所措,想肯定地回答不是,可是又觉得无力。
屋内沉静,她欲言又止半晌,道:“我从来没把将军的实情,向他们吐露半分,更没想要害将军。”
“如果你不再受成王威胁,你还愿意与我在一起吗?”傅其章见人不正面答,不禁情急起身。
他只想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问出的话没有回应,以现在的身份,沈郁茹又有何勇气说出“有情”二字。
傅其章蹙眉更深,他实在不喜欢解决问题时,对方这样沉默不语,凭让自己着急猜测。
“对不起...”沈郁茹万千言语在喉间,只化作了这么一句道歉。她确实是心怀歉疚,辜负了太多好意。
四周沉寂压抑,傅其章做不到什么事情都像沈郁茹这样平静,他本不擅长掩藏自己情绪的。
“我冷静下。”他觉出了自己要冒头的火气,抬手制止下边的话,而后退了几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傅其章本就直来直去,现在又问不出话来更是焦急。他干脆转身,先去去屋外透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可以马上离开将军府。”沈郁茹猛然起身,望着他的背影,没有期待。
她之前夜里辗转反侧设想的,终究是实现了一部分。
傅其章忽得顿住脚步,眼神少见了出现了难过,心里像是什么挖空了一角。
他没有转身,只是偏头问了一句:“你想离开?”
“想”这个字,实在是让沈郁茹不知如何回答,自己难道有选择吗?若是说不想,还有转机么。
身后的人沉默,傅其章索性迈开脚步离去,空留屋里的人不言不语。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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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0章 沈郁茹落梅园遇险
◎傅其章细心挡下血迹,二人却遇太子◎
午时过后正是最热的时候,就算是不动都要冒汗。
傅其章却在后园,将剑舞得刷刷作响。一招一式只看出用了十成的力,不管什么行云流水。
握着剑柄的手虎口发白,长剑反着日光银亮耀眼,如翻飞的银龙盘飞在身侧。
汗滴顺着他的下额滑落,垂着的发丝遮不住目光里的锋利,衣服如同刚过了水。
这个日头,旁人都在避暑,可他看着却像偏偏奔着中暑去的。
如此利落快速地转剑,可舞剑人的心思却没在招式上。
多年来,在身边发现个眼线这种事情,傅其章从来不放在心上。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就算是陛下在他身边放了人,他也是不在乎的,向来随心处事。可是事情到沈郁茹这里,却全变了。
傅其章设想,如果沈郁茹在他身边只是因为受了威胁,直到刚才出门的那一刻,她之前的所做所言,可能都只是为了骗取信任。
可即便如此,这些都不能让他动了的心冷下来。
他所难以释怀的,从来都不是沈郁茹是谁的眼线,而是心中期待与现实背道而驰。
若说之前还想着能以真心换真心,可现在怕是连这份侥幸也破灭了。
眼前这个人,或许从来都不是他能用真心打动的…
终于,他停下剑,仰着头大口喘气。晒在身上的烈日,扑过来的热风,都使人胸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