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幸(179)
说罢,他用力一推就往门外走去,要去提剑杀去于家。
于氏知道在此之前于信确实不认得傅其章,这事儿定然是胡诌的。便也没有底气。
“信儿不在府里,不在的!”于氏看着那双要杀人的眼睛忽然害怕起来,忙追出去。
刚到院中却听着“砰”的一声,沈府大门已然被两名侍卫猛然推开,沈郁茹已经站在了门口。
她如同一根刚从冰潭里取出的玉簪,让人看得着玉的光泽却又散发着寒意。尤其是在关键时刻,可以如剑一样刺入血肉的玉簪。
“阿姐?”沈子耀低声惊呼,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郁茹。
余下的十数名侍卫停在了府外,唯独景舟带着剑跟她近了门。
“郁茹…”沈置咽了口唾沫,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沈郁茹没做停留径直走向于氏,似乎要用这冰冷的目光将她刺出洞来,问道:“我且问你,于信在何处?”
这样的气势,已经将于氏吓得半死,可她想找个依靠却发现四周无人,连沈置也躲得远远的。
“不…不知道,这几日一直不在府中。”她连连后退,手摆地似乎要把手腕晃断了,满目惊恐。
沈郁茹一步一步地逼近,不给她留出太多的空间:“不在?出去躲风头了?”
“不不不不!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真的好几天不在府里了。”于氏吓得哭了起来,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铮”的一声,沈郁茹回手抽出了景舟的长剑,架在了于氏的脖子上,神色中没有一点要相信她的意思。
于氏顷刻间便跌坐在地上,指尖发麻双腿没了知觉:“别别别…”
沈郁茹压了压哽咽的声音,大有一番拼到底的架势:“把于信交出来,我们新帐老帐一起算。”
沈置一惊,往前上了半步却又停住了脚步,也不再想去护着于家。
从小以来,无论是沈子耀还是沈置,都没见过沈郁茹发怒,还是这样拿着长剑。
“于信先在晋北冒功领赏,夺沈子耀功劳,又在豫中阵前怯战,令将军身受重伤,如今还做起了栽赃陷害的龌龊事情来!”沈郁茹越说越激动,将满心的怨恨与不解倾倒而出。
于氏已然答不出什么,只剩下颤抖的嘴唇和上牙打下牙。
冰凉的剑锋贴在颈间,沈郁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沈郁茹,靖安将军傅其章,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们于家了,要你们这么算计!”
她漱漱落下了两行愤恨的泪水,蹙眉望着:“我母亲当年在大雪里给你寻簪子,重病不治。进府后你苛待我与弟弟,百般刁难,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我们!”
于氏的脸已经没了血色,呼吸沈置都微弱起来,半晌喘不上一口气:“我…我没想害死你母亲…我…”
“你有什么尽管冲我来,我奉陪到底,但你不该去害傅其章!”沈郁茹又将剑锋抵的用力了些,她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
“阿姐…”一向冲动的沈子耀这时却冷静下来,担心万一真的出了人命。
人在崩溃前总是沉默的,于氏忽然疯笑着站起来,慢慢理了理自己的鬓角:“我谁也没想害,是沈家对不起我!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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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86章 歧路
◎这场悲剧似乎找不到源头◎
沈郁茹从没记得沈家做过什么对不起于氏的事情,都是她对自己母亲百般刁难。
正疑惑着,沈置却已经心虚地别过头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不敢看过来。
剑锋锐利,于氏站起来一挪动,脖子上已经可见一道血痕,沈子耀赶紧上前拿过了沈郁茹手里的剑。
他倒不是怜惜于氏的命,只是不想让自己阿姐陷到人命官司里。
若说于氏与沈家有什么恩怨纠葛,那也是沈置年轻时候的事情。
于氏不慌不忙地将头发衣服收拾利落,想保持着体面,又拿起平日里高人一等的语气:“我可是比宋轻先跟沈家订的亲。”
沈郁茹心中暗惊,投了目光过去觉着不可思议,她从未听过这些事情。
“吊着我这么多年,说退婚就退婚,不就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么?”于氏说得讽刺起来,转身面向沈府的正厅,出神望着高高的屋檐。
于氏与沈置,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沈、于两家在清明踏青时结识的,那时两人都不过还是黄发小儿。
两家住得不远,沈置与于氏常有见面的机会,情谊越发的好。如此一来二去两家订了亲,都盼着能喜结连理。
豆蔻之年的于氏,虽性子然活泼外向些,但绝没有现在这般尖酸刻薄。沈置虽然自己温吞,却喜欢这样风风火火的姑娘,觉得日子能热闹些。